从春晖殿出来,茹萱有点闷闷的,整个人也不似平时有精神,只觉得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感。
方才盼夏的盘问,心不在焉的神态,以及尚美人的拒绝相见都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引起浮想联翩,思绪也如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是她们真想探探虚实,摸清底细么?
茹萱宁愿她们只是想确认自己是一个本性端庄之人,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管她呢!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个浣衣局的宫女,平平安安地度过宫中五年的时光,出宫之后好好生存而已,能派上什么用场?
这样想来,茹萱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连蹦带跳地向慧明湖的方向去了。
老地方,依旧沐浴在一片阴凉之下,那枚压着纸条的小石头还在,只是纸条已经不见了踪影。
茹萱突然觉得这样传信息的方式很有趣,像曾经学生时代的笔友一般,不见面却将信息如数的传送出去,好玩的很。
不过,将附近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世其的回信之后,茹萱倒是颇为泄气。
或许,只是将纸条拿走,还未来得及回复吧。毕竟都是做下人的,随时都可能被差遣,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空闲时间来偷懒的。
如此想,倒是让茹萱心中略微释然。
此时,一阵轻风拂面而来,带着清凉与微微的莲花清香,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茹萱放眼望去,却是发现不知何时岸边又冒出了一丛睡莲花,生的极为茂盛,蔓延了大片。甚至有几朵莲花已微微盛开,花瓣半开半合之间,实在是美不胜收。
话说回来,到这里之后,还真是没有好好欣赏过这里的花花草草呢!
茹萱自嘲自己不过欣赏美景,不过享受人生,俯下身子去闻那浓浓的花香。粉嫩的花瓣,青翠的莲叶,清澈的湖水,偶尔还会有一两个蜻蜓来点点水,几只蝴蝶来传传粉,真是美极了。
果然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啊,茹萱感叹美景的同时,又惋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不然可以将这些美景全部拍成照片保存起来才好。
不过,就算不可以拍照,还可以作画啊!脸上停留片刻的失望,瞬间就又被欣喜所替代。
说干就干,茹萱在这点上可不含糊,立马铺平了一张纸,准备照着眼前的景致作画。
可刚一提笔,茹萱立刻就犯了愁。
手中握着的,可是写字的毛笔啊!这中国画,她可是不会的,什么泼墨、什么勾勒……完全不懂!要知道,作为一个纯纯种种的穿越者,她从小所学的可都是简笔画、水彩、素描和一些油画……
怎么办,怎么办?
撅了嘴,皱了眉,想了半天茹萱也没有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试着尝试一下,可笔尖刚落在纸上就不知道该怎么去画,白白让墨汁浸透了一大片的纸张,形成一个显眼的大墨点。
看来,还真是不能无师自通。
茹萱懊恼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放下了笔,托着下巴想了许久,才猛地一拍脑袋笑了起来。
毛笔也好,铅笔也罢,不都是笔么?铅笔可以画简笔画,毛笔也可以啊!
茹萱想着,卷起袖子,拿着毛笔试着画了起来。
她打算画的,是记忆中的机器猫,圆脑袋、圆身子,连手都是圆的,比较容易画一些。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往往很骨感。茹萱费了半天劲,最终得到的,依然是一个“四不像”的图案。虽然整张画的大体结构是没问题,可毛笔毕竟不如铅笔一样拿捏的准力道,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线条有粗有细,本来卡哇伊的机器猫,瞬间成了暗黑版机器猫,令人不忍直视。
看来,这中国画,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呢!
茹萱感慨,将丑到极致的机器猫揉成了一团,放在了一边。
“这是字写错了么?”世其的声音在一旁幽幽的响起,顺手拿起了那张纸团说道:“还是写的字不满意?”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茹萱一怔,笔又差点掉在了地上,幸好眼疾手快捉住了笔,可笔尖的墨还是洒了出来,染脏了一张新纸。茹萱故作生气,在他胸前轻轻地打了一拳,佯装怒喝:“每次都来吓唬人!”
世其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茹萱生气的样子毫不做作,孩童姿态甚浓,有种说不出的可爱,也就只是以笑容应答。
世其只是笑,反而让茹萱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眼看他就要把刚刚的涂鸦之作拆开,急的茹萱忙伸手去抢,却是扑了个空。
“这是……”本以为又是什么好诗好词的,可一拆开纸,世其顿时呆愣了片刻。几个圆形组合在一起,看不明白究竟画的是什么。
“随便画画的,也没画什么。”茹萱看世其神态便明白自己的“丑作”拿出来着实吓人,脸立刻红了一片,忙伸手抢了过来,又发狠地揉成了一团,扔在了一边。
“原来今天没有抄诗,而是要作画啊!”世其见茹萱真有些恼了,忙打圆场。
“是啊,不行么?”茹萱以为世其要挖苦于她,也就没有给好脸色,绷了脸皮,扭到一边去,不去看他。
“行是行,只是这作画不比写字,写字可以临摹,可以拓写,但这画要想做好,就得拜师去学了。”世其说的郑重其事的,却再次惹得茹萱再次无语。
拜师,她又不是不知道,可这深宫之内,她又是一介宫女,又如何去寻得良师?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