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哥哥真是玄夜公子,怕,怕是……”茹萱的眼睛中此时已是掠过了丝丝水光。
国仇家恨,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报的。
更何况,就算是报了,又能如何?
柴氏终究是过去式,周朝已经不复存在,复国一事,谈何容易?
再加上,一国易主,怕是要生大事端,届时民不聊生,怕是民怨四起,周朝好容易建立起来的民心,最终只会落得一世骂名,从此遗臭万年。
历史终究是历史,一旦过去,便如滔滔江水,无法逆流。
逆历史而为,往往只能落得凄惨下场。
一想到好不容易相认的哥哥要冒如此大的风险,茹萱便觉得心中不忍,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苦楚。
忠王将茹萱小巧纤细的手拉了过来,握在手中。
“若郑王便是琰圭堂堂主玄夜,你该怎么办?”忠王试探性的问道。
“自然是劝解哥哥,放下心中的仇恨。”茹萱想也没想,便回了这么一句。
忠王一怔,随即抬了眼眸,盯着茹萱平淡下来的脸,道:“你到是个同事明理之人,懂得大局为重。”
茹萱莞尔一笑,道:“这话,你便是高抬我了。”
“这话怎么说?”忠王见茹萱如此自谦,多嘴问了一句。
“说起来,我倒是自私之人,劝解哥哥,只是为了哥哥着想罢了。”茹萱接着说道:“哥哥身份尴尬,性子又高傲,自然难以低头为人臣子。可时代更替,不过是局势所迫,并非一人之力可得,哥哥恨错了人,我只是不想哥哥误入歧途罢了。”
“且哥哥若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怕是要将自己置于险地,我好不容易与哥哥才相认,自然是怕再失去了哥哥。再者说了。朝代更迭,受苦的终究是黎民百姓,琰圭堂既然以天下黎民百姓为尊,又如何要置百姓与水火之中呢?”茹萱接着说道。
忠王心中一宽。拍了拍茹萱的手掌背。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不知柴子轩,能不能听的进去了。
狩猎场行刺一事,但愿柴子轩能够及时收手。以免平白招来祸端。
狩猎场可以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饶是柴子轩插上双翅,怕是也难以逃脱,届时成为阶下之囚,怕是纵使皇上饶过了他,他也不甘心就此了解。
若是柴子轩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那茹萱……
忠王心中一紧,不敢再往下想去。
但因为心中情绪紧张,握着茹萱的手指暗中发力,竟是将她握疼了一些。
茹萱不动声色的从忠王手中抽回了手掌。
忠王被茹萱的动作惊得回过神来。道:“今日我去宫中与皇上说话,再次提及了你我之间的婚事。”
“皇上,怎么说?”茹萱急急的问道。
哥哥是否能应允是一回事,皇上是否能下旨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上只说,若郑王能诚心臣服于宋,其他事便过往不究,你我的婚事他也可以下了旨意。只是如此一来,反倒是麻烦了,依郑王的性格,怕是难。且郑王亲口与我说过。除非皇上赐婚,否则他便不肯你我之间的婚事。”忠王面色怅然,嘴角泛起的笑容中带了丝丝无奈。
茹萱的脸色也暗了下来,同时对这件事情感到有些好笑。
这简直就是成了用快递邮寄身份证。签收时需要持身份证才能拆包快递的怪圈。
两方互不相让,形势也只能如此僵持下去。
“等哥哥回来,我与哥哥说上一说吧,兴许他能听的进去我这个当妹妹的话。”茹萱无奈的苦笑道。
“但愿吧。”忠王语气怅然,不报太大的希望。
乱世之时,帝王之争。往往连父兄都有可能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一个未成年妹妹的话,柴子轩又怎么会因此就善罢甘休呢。
只是,有些话还是提醒到位的好。
“茹萱,今日我进宫与皇上说话时,隐约听皇上提及三日后皇上要去狩猎场狩猎,听说有人要对皇上不利,不知这些人,是否与郑王有关。待等下郑王回府之后,你询问一番,若郑王真生了此番心思,你还是劝他早早收手,免得自投罗网。”忠王盯着茹萱的双眸,言辞恳切。
其实,忠王对郑王,不是那么的忌惮,更谈不上恨。
若非造化弄人,柴子轩不是郑王,以他的风姿卓越和腹中经纶,兴许他和柴子轩便能成为忘年之交,只可惜,两人相遇时宛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赵家与柴家又何时是个头?
忠王是真心希望郑王能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我知道了,等下哥哥回来,我一定好好和哥哥说说话。”茹萱认真的答应了下来。
行刺皇上,此事非同小可。
纵观以往,又有那个刺客刺杀皇上成功了?
不过有几个未能成功的刺客,白白占了史册了一页,更是成为后世闲人茶余饭后之后的闲谈罢了。
但能名留史册的刺客,哪一个不是失败而归,最终不得善终?
茹萱拿定了主意,当下便决定一定要好好劝解哥哥才是,免得最终落一个家破人亡的残酷下场。
正想着,香楠走了过来,伏在茹萱的耳边小声道:“郡主,王爷回府了。”
“那哥哥此时在哪里?”茹萱问道。
“听宜兰园的小厮说,王爷回来便去了书房。”香楠说道:“郡主要不去去书房瞧瞧?”
茹萱想了想,吩咐道:“你吩咐小厨房烧几道可口的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