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友安出了门,看到这一场闹剧,阴沉着脸,说道:“放开她!”
几个小太监一愣,继而纷纷松了手,放开了茹萱。
因为方才拉扯推搡的缘故,茹萱此时的衣衫有些凌乱,发丝也散落了一些,显得有些狼狈,被放开之后,茹萱慌忙理了理衣衫与发丝。
“随我进来吧。”高友安看着茹萱的动作,从鼻子里哼出这么一句。
让她进去?
这下,尚美人算是有救了!
茹萱大喜过望,连“谢”字都忘记说,慌忙跟了上去。
真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真是不明白,世其他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姑娘!
高友安冷冷的哼了一声,甩了衣袖,走在前面,领着茹萱进了朝阳殿的大殿内。
进了大殿,茹萱便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有些空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于空旷,几根孤零零的朱漆大柱巍峨而庄严,立在中央的两侧,更是将这份压迫感增重了几分。
或许,这便是皇家威严,令人心生敬意?
可惜,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
高友安停了下来,拱手说道:“皇上,茹萱姑娘到了。”
茹萱知道这是到了,未敢抬头,忙跪在地上行礼,道:“奴婢茹萱,参见皇上。”
“恩,起来吧。”皇上轻声回道,顺手将一本奏折仍到了一边,转向高友安说道:“你先下去,朕有话要跟她说。”
高友安有些犹豫,想辩驳两句,但抬头迎上皇上冷冷的目光,之后缩了缩头,答道:“是。”便悄声退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只剩下皇上与茹萱两人。
茹萱有些紧张,不安的握住了袖子。
她是第一次单独面见皇上的。还是在这么庄严的地点,还是仅仅只有她与皇上两人,难免有些畏惧。
“听友安说,你要见朕?”皇上问道。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茹萱听清楚。
“是。”茹萱点头,低声答道。
“所为何事?”皇上追问道。
“回皇上,奴婢是为了尚美人而来,她……”茹萱切入正题。正打算将此行目的说个清楚。
“若是为了尚美人,你便不必说了,君无戏言。”皇上以为茹萱是为了替尚美人求情,希望皇上能收回罚尚美人去浣衣局的旨意,便打算了茹萱的话。
“不是……”茹萱知道皇上误错了意思,连忙解释道:“尚美人今天突然吐了血,此时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
怎会如此……
皇上有些吃惊,呆愣片刻,随后问道:“你且慢慢说来,到底是何状况?”
茹萱回道:“美人昨夜便全身发热。奴婢们请了医女前来诊治,医女说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就吃了两服药,本来今早已经大好了。但尚美人家中突来噩耗,说是尚美人的父母遭遇不测,骤然离世,尚美人心中难过,这才……”
皇上沉闷半晌,开口回道“那你来找朕。是为了让朕去看看她?”
皇上显然有些怀疑,怀疑尚美人是不是假病博得同情。
她不是信誓旦旦的问朕要责罚么,怎么,开始畏惧浣衣局的贫苦生活?
再者说了。这些手段,早已被其他嫔妃用过千百次,皇上自己都觉得有些厌烦。
皇上的话,令茹萱心中一凉。
好歹也是曾经的枕边人,到了此等危及关头,竟还如此揣测尚美人!
茹萱脸上一冷。朗声回道:“奴婢此次来见皇上,并非是求皇上去看看美人。而是秦医女说唯有太医院擅长用针的傅太医能救治美人,所以,奴婢斗胆,求皇上派傅太医为尚美人诊治,救美人一命。”
傅太医是他的专职太医,无诏不得随意为他人诊治。
看来,这茹萱的话,应该是真的。
皇上抬头,对外唤道:“传朕的旨意,即可传傅太医前往春晖殿为尚美人诊治!”
外头有人回道:“是,皇上。”便匆匆往太医院去了。
“奴婢替尚美人,多谢皇上。”茹萱叩首,谢了恩。
“不必言谢。”皇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说道:“朕这便随你去春晖殿看看云若。”
茹萱脸上一寒,冷冷答道:“尚美人此时昏迷不醒,皇上还是改日再去吧。”
好意居然被拒绝,皇上有些愣神,呆了片刻。
茹萱起身,准备要走,但迟疑了一下,又走了回来,低头说道:“其实,胡才人之事,的确不是尚美人所为。当时奴婢就在尚美人身后,是有人推了奴婢,奴婢这才撞到了尚美人,继而胡才人还会摔倒。而当时在奴婢身边的,只有常昭仪身边的书竹。”
皇上不语,只是重新坐回到了龙椅上。
茹萱接着说道:“在此事之前,常昭仪便三番五次的到春晖殿,说胡才人是如何如何的得宠,如何如何的欺辱尚美人,意图挑拨尚美人与胡才人的关系。奴婢猜想,此事应该是常昭仪一手所为,然后栽赃嫁祸美人。”
皇上听到这话,才抬了头,看着茹萱,哑着嗓子问道:“此事,你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但凭一人之言,他自然不敢全信。
后宫纷争无数,若是偏信偏听,又怎能让后宫安稳?
皇上自信,自己一向并未失了公允。
茹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奴婢没有证据。”
那就是了,没有证据,何以就说,尚美人是无辜的?
常昭仪也说明了尚美人对胡才人怀恨在心的缘由,还有眼前这个茹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