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便是世其所说的志不同,道不合。
或许,这就是巧慧所要的,所期待的生活。
曾经闲聊之时,巧慧就曾意气风发地说过,她愿能有朝一日成为皇上身边的妃嫔,能够穿金戴银,享尽富贵,到时候,必不会忘了提携茹萱。
现如今,巧慧依旧走在她所期望的道路上,只是她与巧慧的关系,已不能回到从前。
这算什么?
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茹萱苦笑,默默的绞着手指,用了很大的劲儿,手指肚都隐隐的发白。
但愿,巧慧能够实现她的愿望,能在她的路上,顺顺利利的走下去。
正想着,常昭仪与胡贵人一起,从屋内走了出来,出来送她们二人的,是盼夏。
茹萱与秋菱见状,忙垂手站到了一旁,秋菱顺手,将眼角还未来得及落下的眼泪偷偷给抹了去。
“烦劳盼夏好生照顾尚美人,本宫改日再来看她。”常昭仪说道,浓妆艳抹,美丽动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胡贵人亦随声符合,但大多也都是希望尚美人好生休养一类的话。
听到这话,茹萱与秋菱对视一眼,均是露出一丝冷笑。
一个罪魁祸首,杀人魔王,此时过来假惺惺的说上一些只有鬼才相信的胡话,真当旁人是瞎子,傻子么?
还说是,此时看尚美人备受冷待,所以特地带了新宠胡贵人来耀武扬威?
显然,盼夏亦是对常昭仪此番拜访甚是不欢迎,虽然礼貌性的出来送行,但脸上始终都没有半分笑容,只是淡淡地回道:“有劳常昭仪与胡贵人挂心了。”
又寒暄片刻,常昭仪这才带了胡贵人,准备离开。
一抬眼,却是看到了在一旁恭送的秋菱与茹萱。
对于秋菱,常昭仪是记得的。不过是尚美人身边的一个普通宫女,而这个茹萱……
常昭仪审视的目光,落在茹萱的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以前,她总以为茹萱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至少在茹萱频繁出入春晖殿时,尚美人就突然得了皇上的宠爱,可看今日之情形。当时也不过是她想的多了。
这茹萱,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宫女。
常昭仪得意的扬了扬细长的柳叶眉,勾唇笑道:“这位宫女看起来眼熟的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自然是眼熟的很,那日在惠明湖附近偶遇时,你上来就要“抢”一个宫女怀中的莲花,还恬不知耻的让她给你送到宫里去。
茹萱对此事记忆深刻,要知道,那捧莲花是世其送的。虽不值钱,确是意义非凡,而某些个人仗着自己的身份,随意的打劫。
甚至,还以为你掉落的什么金步摇,就让巧慧与她反目成仇。
一想到这里,茹萱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但讨厌归讨厌,不顺眼归不顺眼,常昭仪贵为昭仪,茹萱作为宫女。自然是不能怠慢于她。
所以,茹萱觉得,好歹也得对常昭仪突然的问话,做出点什么回应才好。
但还未等茹萱回话。 一旁的胡贵人却是掩面一笑,抢先答道:“娘娘,奴婢跟您提起过得,她是奴婢的同乡,叫做茹萱。”
虽然巧慧已经成为了贵人,不在是宫女。但对于一手提携她的常昭仪,她却从不敢以贵人身份自居,依然自称奴婢。
话说完,胡贵人一双丹凤眼,轻轻地在茹萱身上扫过。
一身半旧不新的棉布宫装,套在身上略显得有些松垮垮的,无半分美感可言,脑后随意的挽了一个罗云髻,斜插了一枚素银的簪子,此外便再无旁的装饰。
总之,整个人看起来算是一副寒碜穷酸的模样。
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已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自诩清高,处处压制她的茹萱虽也出了浣衣局,到仍旧不过是个需要处处卑躬屈膝,伺候别人的下人,而自己,地位扶摇直上,将拥有大好的前程!
胡贵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手中的绣花锦帕轻轻扫过鼻尖。
“哦,是她呀。”常昭仪笑道:“可本宫记得,她似乎是在浣衣局当差的,怎么到了这春晖殿里来?”
胡贵人刚要回话,盼夏却冷冷地抢先回道:“回昭仪娘娘的话,皇后娘娘看春晖殿人手不足,特地拨了茹萱前来伺候的。”
茹萱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震。
常昭仪虽贵为昭仪,可随意过问春晖殿的大小事务,显得过于唐突了一些,这也就难怪盼夏生气,甚至要抬了皇后娘娘的身份出来了。
常昭仪一愣,随即笑道:“还是皇后娘娘疼惜尚美人,处处打点。”
话里话外,都泛着酸溜溜的感觉。
盼夏见此情景,反倒是得意起来,扬了下巴说道:“皇后娘娘仁德贤淑,宽厚待人,对尚美人更是分外照顾,事事都操心过问。”
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在向常昭仪炫耀,常昭仪自恃母家出身高贵,又与张贵妃交好,向来都不爱与皇后来往,平日里皇后自然不会操心过问她的事情。
果然,盼夏此话一出,常昭仪脸上的神色顿时就不太好看,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便带着胡贵人匆匆而去了。
“恭送常昭仪,胡贵人。”盼夏假惺惺的对着常昭仪与胡贵人的背影喊道,但口口声声说“恭送”,却是连身子都未曾弯下一点。
待她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门口处,盼夏便换了神色,冲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怒道:“黄鼠狼给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