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携了凝香,准备起身离去。
临走时,看了茹萱一眼,似想到了什么,笑道:“本宫就住在水月阁,若是你有了空闲,可到水月阁来找本宫说说话。”
被宝寿公主突然的邀请明显一怔,茹萱身子一僵,回道:“多谢公主盛情邀请,奴婢改日定会登门。”
宝寿公主这才柔柔一笑,由凝香扶了手臂,迈步去了。
“恭送公主。”茹萱对着宝寿公主离去的背景,再次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公主,尚美人因得罪了常昭仪,此时备受皇上冷待,您此时去春晖殿,是否不太妥当?”
远远的,茹萱听到凝香郑重其事的提醒宝寿公主。
是啊,一个即将被作为联姻工具,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公主,此时该做的事情是要尽量的讨好皇上,以祈求皇上能够多给一些恩典与赏赐,好保得下半生衣食无忧。
此时去看望一个渐渐失宠的妃嫔,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宝寿公主似乎没有回应,也不知是不是隔得太远,茹萱没有听清。
但宝寿公主既然说了让茹萱带话给尚美人,那自然是要带的,至于她是如何打算或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便不在茹萱考虑的范围之内。
作为一个宫女,一个下人,一个随从,该有着自己的自知之明和觉悟。
经过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已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茹萱想起今天要办的要紧事,脚下便加了几分的力道,足下生风,朝着惠明湖的方向,急急的去了。
时隔一个月,惠明湖还是原来那般模样。
寒风瑟瑟,渺无人烟。
夏日时郁郁葱葱的树木与花草此时也已经凋零,空留下干瘪的枯枝在寒风中孤独屹立。嶙峋的怪石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位置,与枯木干枝遥相辉映,越发显得惠明湖凄凉,孤寂。
湖面上曾经翠绿的荷叶与蒹葭此时也是枯黄一片。几片零星的枯叶仍倔强的漂浮在湖面上,随着寒风乍起,摇摇欲坠。
小小的乌篷船还在,似乎未曾被人动过。
看样子,世其似乎还未回来。
小心的踏上乌篷船。茹萱轻轻的晃动着船篙,朝着岸边一撑,船,便晃悠悠的驶入了湖中。
她是不太会驶船的,乌篷船在湖中打了好几个转儿,才颤悠悠的靠近了湖心岛的,茹萱小心的将船挺稳,从船上跳了下来。
湖心岛上世其曾精心种植的花也是凋零了大半,只有竹屋一角处的一株红梅,正迎风而立。树枝上蓄满了小小的花苞,透出淡淡的红色,煞是好看。
竹屋的木门紧闭,茹萱轻推了一把,木门“吱吱呀呀”的转到了一边。
屋内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世其走时的模样,所有的东西都不曾被动过,并且因为许久未曾打理,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看来,世其是真的没有回来。
抱着极大希望的茹萱此时觉得失望万分,看着空荡荡屋子。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没半分着落。
突然间,茹萱想起前几日时曾经做的那个噩梦,那个世其就在她眼前。硬生生倒下的噩梦。
那枚利箭视觉是如此的真实,溅在脸上的鲜血似乎还有些许温热感。
回想起那幕可怕的场景,茹萱心中一惊,瞳孔瞬间缩成了一点,手指,下意识的攀上了脸庞。
脸上正常的很。没有那日梦中的甜腥味,亦没有血液的温热感。
世其,你现在,还好么?
茹萱望着桌上静静放置的浇花所用的水瓢,里面还有未曾用完的半瓢水,呆呆的问自己。
外面的日头升的很高,阳光洒向大地,透过四格的窗子,照进小小的竹屋里,映出一片白花花的光。
又在清心斋坐了好一阵子,眼瞅着就是正午时分,要到用午饭的时候了,茹萱这才起了身,慢吞吞的向春晖殿走去。
回去的路很平坦,未曾碰到什么人,很快,茹萱便踏入了春晖殿的大门。
一进门,恰巧看到秋菱正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手中扯着尚美人刚赏的绣梅花的手帕,抿着嘴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茹萱开口问道:“可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秋菱抬眼看到是茹萱,顿时更加委屈了起来,小嘴一瘪一瘪的,眼里的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呜咽咽地说道:“常昭仪与胡贵人来看望美人,我为她们上茶之时,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常昭仪的身上……”
自不必说,秋菱定是闯了祸,尚美人碍于她人在场,勉不了责骂几句。
茹萱安慰道:“你也别放在心上,美人也是碍于面子,少不了的。”
“倒不是恼美人,出了这样的事,美人要是不怪罪,反倒会让别人觉得美人管教无方!”秋菱抽泣着说道。
“那你这是?”茹萱不解地问道。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笑一笑也就过去了,秋菱不是个爱记仇的,更是自诩自己脸皮比城墙的拐角还厚,今日怎么就突然耿耿于怀了。
“是我当时分明看到是胡贵人伸脚绊了我一下,茶水这才洒了常昭仪一身!”秋菱解释道,脸上越发的委屈。
这就难怪秋菱难过了,被人陷害,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只是……
“胡贵人?”茹萱满脑袋的疑问。
不记得宫中何时,多了一位姓胡的贵人。
贵人在宫中没有品阶,只比宫女的地位高了一点点,吃穿用度也不比宫女好上多少,只是贵人能够侍寝,也算是有个奔头。但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