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策在头痛欲裂中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恍惚是广袤的天空,他眼睛一闭,又要睡过去。
脑海里却猛地闪过几个断断续续的画面,每一个都与顾蕴有关,他立时用尽力气咬在了舌尖上,一阵剧痛传来,总算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忙挣扎着坐起来,双眼左右四顾的搜寻起顾蕴的身影来。
万幸,就在不远处,便寻到了顾蕴的身影,只是她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宇文策忙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奔到了她身边,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所幸气息虽弱,好歹还有,他忙又去探她的脉搏,也是虽微弱,至少还算平稳。
他方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可一口气还没喘完,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只因他看见顾蕴满脸的潮红,怎么看都红得不正常,忙探手附上了她的额头,立时被那惊人的热度唬了一跳,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昨夜从陡坡顶上坠到底部,直接便落入了水里,若不是自己竭力拉住她,挣扎着游到岸边才力竭晕了过去,二人这会儿还不定被冲到了哪里,自然也不会再有命在。
可如今她的额头烫成这样,手却冰冷得近乎没有一丝温度,再这样下去,她就算暂时还有命在,只怕也撑不到太子殿下带人找来救援啊。
不行,他等先找一处山洞,至少生一堆火,弄点热水给她喝,最好是找来退热的草药来给她吃下去才是。
念头闪过,宇文策已站起身,四下里张望起来,然而张望了一圈,都没发现哪里像是有山洞的,看来势必得去远一点的地方找,可去远一点的地方,把太子妃一个人放在这里,万一遇上了什么危险……宇文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抱着顾蕴去找山洞,如此也能省了他待会儿找到山洞后,还得往返一趟的功夫。
只是才打横抱起顾蕴一用力,宇文策便控制不住的跪了下去,这下他是想待会儿再查探自己的伤口,看自己到底伤得如何也不能了,只得苦笑着放下顾蕴,检查起自己身上的伤来。
后背无有一处不痛的,还有几处凉飕飕的,应当是昨晚上在下落的过程了,为了能尽可能的护住顾蕴,让陡坡上的大小石块和树枝给磨的刺的,这些还是小伤,最要命的,还是五脏六腑被挤压得一阵一阵的痛,看来的确已有肋骨骨折无疑了;除此之外,左边大腿的根部也伤得不轻,被一根尖利的树枝戳进去了小半截,血倒是早已凝固了,树枝却还直直刺在上面,也不知道伤到了骨头没有。
也就不怪自己如今连一个弱女子都抱不动了……宇文策不由再次苦笑,可抱不动也得抱,不然真让太子妃出了什么事,他难见太子殿下还是次要的,他自己这辈子岂不也再看不到她的笑,听不到她的声音,彼此生命里本就已少得不能再少的交集也将彻底没有了吗?
一想到这些,宇文策心里便窒息一般,几乎使得他的心脏无法承受,他忙盘腿坐下,将真气在体内环绕了一周天,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也有了一些力量后,才再次弯身抱起了顾蕴。
好在这一次,他终于成功将顾蕴抱了起来,遂抱着她往稍远一些的地方细细找寻起来,总算在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找到了一处山洞,虽并不大,胜在干燥平坦,只要能尽快生起一堆火来,洞里的温度一定能很快就升高。
宇文策小心翼翼的将顾蕴往地上放好,这下他总算可以安心出去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了。
用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将自己需要的干柴,止血的、退热的、还有其他几样可能会用得上的草药并物品都采了回来,这时候,他就不得不感谢自己早年那些艰难的经历了,若没有那些艰难,今日他又怎么能救回太子妃的性命?
利索的将火生起来,山洞里因有了光,不但亮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宇文策忙将用竹筒装好的水放到火上烧起来,趁这个空档,他咬牙将自己大腿根上的树枝拔了出来,——如此关键的部位,却生生多了障碍物,坐实**于行,鲜血立时汩汩的往外流。
他本能的闷哼了一声,也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分明有汗了,却顾不得其他,把才采来的止血药放进嘴里嚼烂,忙忙敷到了伤口上,伤口的血立时流得慢了些,疼痛却更尖锐了。
好在几次过后,那疼痛便消失了,血也慢慢的止住了,原来那草药不但有止血的功效,还有麻醉的功效,只是一点,用了会有后遗症,以后一到阴雨天,伤口便会麻痒得厉害,但现在,宇文策显然已顾不上去考虑以后了。
他把自己的伤口简单包扎好,竹筒里的水也开了,至于后背上的伤口,他既没法上药,索性也不去管了。
小心的把竹筒取下打开,待里面的水晾凉一些后,宇文策才扶起顾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喂起她喝水来,好在她还知道喝水,且渴得应当还不清,很快便把一竹筒水喝了大半。
宇文策心里一喜,只要还知道喝水吞咽就好,他忙又把退热的草药取了过来,只是取过来以后,他却犯起难来,水她能吞咽,这草药可该怎么吞咽,现熬的话,别说现下没有那个条件,纵有,新鲜的草药也得熬几个时辰药效才能出来,她如今的情况,哪里还等得起几个时辰?
唯一的办法,便是他把草药先咬烂了,喂到她嘴里,可这怎么可以
她嘴里,可这怎么可以,这不是亵渎她吗?
但另一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