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冷无伤盛情款款的邀请,叶闲却未做出任何表示,愿意无他,只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七杀背后代表的天狼帮,与纳兰长弓所在的青帮,虽说谈不上不共戴天,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一山难容二虎般的敌对关系。
所以这一刻,叶闲犹豫了。
冷无伤愣了一下,旋即不以为意地“哈哈”大小两声,毫不介怀道:“我俩原本素不相识,你对我心存戒备实属应当。也罢,此事就当我没提过。”
天狼帮成立的时间大概在二十年前,而眼下这个天狼帮三大创始人之一,将星七杀的年纪,不过在四十里许,也就是说,他在二十岁左右,就已经能拉帮结派,带领一帮小弟,到处抢地牌占山头自立为王了。
这番成就,若没有一定的手腕、魄力和胸襟,恐怕还真的难以做到。
尽管两人才刚刚相识,但叶闲还是从两人这短暂的接触中,觉出这个人是个胸怀坦荡豪气干云的正人君子类型。
所以沉吟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西京市的地下皇帝纳兰长弓是我的世叔,曾经待我不薄,所以……”
多余的话无需叶闲多说,他想,以七杀冷无伤的精明,也定然能猜得出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这位盛名享誉整个华夏西北的七杀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受人滴水恩,当涌泉报,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无数人被利欲熏昏头脑的社会,像叶小哥这般还能秉持知恩图报这个优良传统的,恐怕已经不多了。”
“不过,”忽听他话锋一转道:“世间没有永恒的敌人。虽然我们天狼帮与青帮过去曾经因为西京市红磡地段的归属问题,而闹了许多不快。但如今事隔多年,我们这两个堪称西北龙头的帮派,间中也有过几次愉快的合作。呵呵,如今纳兰皇帝本人正在项城市北的青合会,既然你们是熟识,不若我们三人就去那里相聚一场,如何?”
说罢,也不等叶闲同意,拉着他就往胡同外大步而去。
中途冷无伤吩咐自己的司机将他的座驾开了过来。
这位在项城乃至整个关中省都拥有不菲话语权的天狼帮三大巨头之一,其座驾果然如他的人一样,低调内敛,是一辆外形丝毫不显张扬霸气的宝马x6。
冷无伤的专用司机是一名年纪在二十五六岁之间的清秀青年,姓程名锋,腼腆,拘谨,话不多,典型的知识分子,但做起事来却全神贯注,一丝不苟。这一点,叶闲从他启动发动机开始,就始终控制着车速在六十到八十之间,两眼片刻也不离前方的路面,便可初窥端倪。
半个小时后,宝马稳稳地停在青合会正门前半里处的停车场上,打开车门后,叶闲和冷无伤在前,名叫程锋的青年司机落后两人一步,三人就以这种架势,一路朝青合会的双旋门走去。
还未走近青合会那独有的霸气侧漏的三丈高碳合金双旋玻璃门前十米外,一对身着齐膝黑披风的高大青年快步走至三人近前,突然伸臂拦住三人,位于左侧一个身材稍高稍瘦的青年神情淡漠道:“对不起三位,今天我们青合会谢绝会客,你们还是请回吧。”
冷无伤两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哦,是吗?不知是谢绝会所有的客,还是只谢绝会我们七星堂的客呢?”
瘦高青年冷冷道:“既然冷帮主知道你们七星堂在我们青合会向来不受欢迎,那么冷帮主你还是请回吧。”
青年司机程锋面色陡地转冷,就要大步上前寻这对拦路者的晦气,却被冷无伤挥臂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后者冲身旁始终不发一言的叶闲淡淡一笑道:“瞧见没有,这就是身为华夏龙头帮会的底气,按说以我冷无伤的身份,在西北这一亩三分地,等闲人见了我还真要退避三舍。但他们青帮就不一样,哪怕是一个看门的保安,都敢对我大嚷大叫。”
叶闲听得出来,冷无伤这番话绝非对青帮有任何冷嘲热讽的意思,也就是说,在他的潜意识里,真将青帮当成是一个打心眼里就敬畏的存在。
看来,叶闲在心中暗道,当年发生于西京市的那场天狼帮与青帮的红磡争夺战,定然给这位不可一世的七杀留下了一道至今依然记忆犹新的心理阴影。
只不知那个狠狠挫了这位杀破狼中的七杀锐气的枭雄人物,是青帮的无敌先锋纳兰长弓,还是光凭杀气就足以震晕普通人的独臂刀客小刀,亦或是那个以一杆玄铁重枪横扫华夏南北武林世家的青帮帮主卓十三?
“师傅,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青年司机程锋突然不服气道。
师傅?叶闲若有所思地朝这个先前一直都被他暗中关注的秀气青年瞥了一眼,心道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青年,实际身份却是他七杀冷无伤的徒弟。
冷无伤苦笑道:“劣徒没见过什么世面,倒让叶小兄弟见笑了。”
程锋面色微变,终于忍不住冲身旁的叶闲冷哼一声道:“师傅先前吩咐徒儿,让徒儿对这位姓叶的少侠以礼相待,徒儿鉴于师命难违,所以依言照做。但如今师傅却在这个年纪明显比徒儿小上好几岁的毛头小子面前,说徒儿未曾见过什么世面,徒儿无论如何也不服!”
说到最后,这位向来秉持恩师“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教诲的清秀青年,竟有些脸红脖子粗的味道。
冷无伤叹了口气,道:“程锋,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且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