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一会,耶律洪才莫可奈何,只好无奈的颓然点头:“好吧,公主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吧。我大辽皇帝言出必行,既然跟你们中原皇帝和亲。要修好就断断不会这样不来迎亲,真是奇哉怪事。现在只好回到我那边馆驿中等等看看了。”
我当然知道大辽皇帝不派人迎亲的真正原因,暗忖作为一个父亲,皇帝为舞成公主做的已经足够了。
舞成公主兴高采烈:“回去后就又可以吃到师傅做的人间最好吃的美味佳肴了。”
耶律洪才唯有报以苦笑。我不由又看了一眼舞成公主,心中对她重新认识的震撼丝毫不减。
所有的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只是这次不是向前往上京走,而是顺着来时路回去。伦海在前面开道,舞成公主骑着她的小白马。耶律洪才作为她的师傅教导她骑马,所以跟在她的身边,我因为背部有伤,不敢走的太急,所以落在后面慢慢跟着。
一切仿佛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只是如此走了一两日日,我心里却总是隐隐约约感觉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走到第三日的时候,伦海一脸凝重的找到我:“将军,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小人记得咱们过了狼国没有多远,将军您就摔伤了背部,所以找了距离狼国不远的一处平坦之地扎营休息。可是现在咱们是往回走,这是第三天了,却没有看到一处熟悉的地方。小人怀疑,耶律洪才根本就是阳奉阴违,表明上同意回驿馆去,实际上却是带着我们拐了个弯继续往上京走。”
我这才恍然心中的不安来自哪里。伦海说的确实不错。我们离开狼国范围不远,没有必要顺原路往回走的时候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在第三天的时候却还没有到狼国的范围。这根本就不正常。不由阴沉下脸,想起那张标注笑面虎的画像。暗忖还以为事情尽在我们掌握当中。却不想被耶律洪才给摆了一道。
“将军,现在怎么办?”伦海看着我着急的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趟和亲真正的凶险有多大了。稍微的行差踏错就有可能让我们这群人埋尸域外。
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吩咐下去。不能再往前走了。越往前咱们越危险。让大家先暂时停下来,然后伦海你去把耶律洪才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商议。”
“是,将军。”伦海赶紧去了。
不一会,耶律洪才骑着马从队伍前面折返过来,舞成公主骑着小马也跟了过来,看她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让我心头一突,总感觉这一眼似乎大有深意。耶律洪才仍旧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样:“将军找我?”
“是啊。”我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耶律洪才。他总是那幅带着微笑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不妥。索性直接摊牌问他:“咱们走了两三天,却还是没有走到狼国的范围,是不是走错了路?”
耶律洪才恍然:“难怪这两天我边走心里总感觉有一丝不安,原来就是因为这一路走来,根本没有一个地方有熟悉感。难道是真的走错了路?”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皱着眉颇为懊恼的样子。我冷眼看着他,他的反应就像是被蒙在鼓里刚知道真相一样。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只是他身为辽人。这些地方他真的不熟悉到走错的程度吗?
“对了,地图,咱们看看耶律德宝画的地图,重新找到应该回去的路。这路我只在几年前走过,然后就留在馆驿再没去过上京。若论熟悉,还是耶律德宝。咱们按照地图查查。看看究竟是不是走错了路。”耶律洪才苦苦思索,竟想起来耶律德宝的地图。向他身边的舞成公主伸出手:“我记得耶律德宝的地图交给公主了,公主拿出来查看一下吧。”
“好。”舞成公主答应一声,吩咐身边的宫女从随身的东西里找出了那卷羊皮地图。
找了路边一块大石,将羊皮卷地图铺在上面。我们三个下马一起去查看。
耶律德宝所画的地图,山脉树林皆有标注。只是我们竟无法确定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地图上所画的什么地方。而且看地图。山多平地少。所画的代表林子的小树布满了大部分的山峰。而有一处山脉,耶律德宝用笔描重了线条,显然是提醒多加注意的地方。然后山峰上面画了一匹狼的模样。
“这是狼国。”舞成公主用手指着黑线区域内的那狼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耶律洪才也嗯了一声,说:“不错。这就是狼国的所在了。只是咱们现在应该怎么走才能真正的走回去呢?”这个问题一出,我们三个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我更是看着石头上的那卷羊皮地图一个头两个大。原来的想法真是简单到可笑,以为有了地图,就可以如履平地一样从辽国逃脱。可是如今真正到了光明正大用地图的时候,却根本无从明白。耶律德宝画的这卷羊皮地图究竟应该怎么看呢?是上北下南?还是上南下北?而且,这四方型的羊皮,那一面才算是上呢?地图上蜿蜒的路仿佛只存在在地图上,要想让它变成在脚下的路就像是痴心妄想一样。
耶律洪才看我和舞成公主都抬起头来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说:“你们也不用看着我,当时耶律德宝画下了这地图的时候,他还给我指了指该怎么走,当时觉得已经了然于胸。可是现在再看这地图,我竟然分不出哪边才是我们该走的路,哪边又是我们来时的路。所以我只能说现在我已经迷路了。”
我的心开始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