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将靠岸时卷发男弯腰关闭了舱内的某种自行装置,停稳后跳上了岸。海岸和石阶路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需要步行,只能向石阶口那边匆匆走去,墨绿色长袍也像是带着威严的风,此时他的脊背已十分端直。他是唇角天然向下的人,即使心情平静,脸上的表情也会让人觉得他从来都没高兴过。当然,这种审判官式的严肃神情,在一小部分女性心中代表某种不凡的魅力,还有那种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想要被他驱策的欲|望。
站一个至高点看摩希尸罗城,本|书|只在|磨|铁|中|文|网|更|新|,以下内容为|盗|版|网|站|准|备,不谢!摩希尸罗城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它是这城市背景一样的东西。街道和楼房凸现在它之上,是一些点和线,而它则是中国画中称为被法的那类笔触,是将空白填满的。当天黑下来,灯亮起来的时分,这些点和线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后面,大片大片的暗,便是摩希尸罗城的弄堂了。
黑山岩壁石阶道上最引人注目的,应该就是那些夹在两条蓝色光线之间、平均间隔很长一段就会出现的红字,那些字大得出奇。如果不是山顶直通天际的强烈光柱,会以为那些字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其实那些散发血红色光芒的大字,只是镶嵌在不规则巨石上的赤红色光石,这些巨石被横架在宽阔石阶两侧的石柱之上,石柱表面刻满复杂的咒文,而横置的不规则巨石,在这样一个不可思议又充满“设计感”的环境里,显得分外突兀。
卷发男几乎是用小跑登上小石阶,穿过的第一道石梁上,那几个血红色的字是:“工作即是赎罪的基石”,其实像这样的警句总共有三十二条,被八条一组平均镶嵌在四面石阶的三十二块不规则巨石上,他刚通过的这条石阶上那八句警言,被这里的人称为:自由八律。
小石阶两侧开阔高大的大石阶,成了天然的防护屏障,大石阶两边除了架着嵌字横石的石柱,还有两排笔直整齐的灯柱,排列间隙相对密集。这些石光灯柱也是通体黑色,但上面没有刻任何文字符号,高大的灯柱顶端都是一模一样的火焰形石雕,散发稳定的蓝光,从山脚下的石阶口直通山顶。
卷发男浅褐色的皮肤,在石光灯的蓝光照射下,犹如一张冷酷的面具。长长的石阶上没有任何声响,只有他的鞋子踏在石阶上的声音,那声音更像是某种金属质地的鞋底与石头碰撞发出的声效。
他仍记得第一次来到这座“黑山”工作那天,攀登漫长的石阶至顶端后的兴奋、疲惫和压力。可现在有更为沉重和紧张的事发生,在他的经验中把这件事划入“危机”的范畴,它所带来的令人疲惫与不堪重负,甚至重过头顶的最后那道嵌字巨石。
四条双石阶在山顶开阔的正方形平台上汇集,四周仍被黑色石光灯柱所包围,但石灯柱上的火焰形光石已经换成了红色的,并且在上空光柱的照耀下丧失了本来的作用,在这里它似乎充当着巨石护栏的角色,同样令置身其中的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平台四角各有一座类似祭台的小型建筑,而正中心的主建筑,也就是这座“黑山”的“山峰”,又是一座纯黑色金字塔,但看得出那是人为建造的,它的大小与卷发男的体型身高这才有了不那么令人恐慌的比例,可它的规模仍足以蔑视人的弱小。与大金字塔形“黑山”不同的是,小金字塔的四壁都刻有大量精美的浮雕,好像在展示一个完整的故事。
塔顶巨大的光柱按红-白-黄-绿的次序,自午夜起每隔六小时转换一次颜色。其实只有从它的下方看,才会发现整个光束是略呈漏斗形的,光束尽头与漆黑夜空“衔接”的地方,向四周闪电式pēn_shè|出不计其数的碧绿色光团,缓慢移动、碰撞,扩散到整个夜空中,越向远处,绿光的颜色就越暗。最终在无规则的多次碰撞与绽放后湮灭,留下弥漫在这个世界中的薄荷味。
小金字塔只有唯一的一道门,就是卷发男所来的那条石阶道所指向的那一面。他终于稍带气喘地登完最后一级石阶,那张浅褐色的阔额长脸,在光束照耀下格外清晰:虽然脸上并无胡须皱纹,但眼神和表情分明像个中年男人,硕大的鼻子和深凹的眼窝,让人心生畏惧。
他驻足凝视并做最后一次深呼吸的那几秒中,感觉这个世界被冰冻了。唯一有“生命力”的,就是石门上方一团会“呼吸”的漂亮光源,那是小金字塔入口上方被挖空的凹槽内,嵌满的彩色光石在闪耀,它们组成三个奇怪的文字【注:此处是指巴斯特文,后文会有说明。】:浮灵塔。
正是这座像座黑山般的双金字塔结构建筑,被这里的人称为浮灵塔,即使它的规模大得不可思议,但它的确只是一座建筑,并且更像是以一座天然的黑石山为基础,靠无法想象的技术切割雕砌而成。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它的每个人,都曾因它的存在,而对自己的文明产生质疑。不管怎样,习惯的力量最终让他们在浮灵塔中泰然自处,日复一日地在里面完成对这个世界来说十分重要的工作。
从浮灵塔顶层小金字塔石门两侧开始,有许多正常人大小的黑石雕像,如上百个护卫将小金字塔严密包围。黑石雕像简洁拙朴,没有细节纹路、外衣装饰,无从判断性|征,双手中也没有任何兵器的雕塑,千篇一律面无表情地垂手矗立。或许因为黑石雕像的大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