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一口气,对爱羊道:“五丫头,你这就先回去歇着,我待会儿就去瞧你!”
爱羊乖巧柔弱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大太太扶着一个小丫头的手忙忙奔了过来,于妈妈她们被远远甩在身后。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给老太太施了一礼:“媳妇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环顾四周,刚只顾着看热闹的一群人这会儿早就吓得心软腿软,个个哆哆嗦嗦,不成人形。
大太太半蹲着半天,也没听见叫起,她本就不常做这个的,一时没站稳,便歪了歪身子,幸好丫头扶着站了起来。
于妈妈她们也奔了过来,慌忙围到大太太面前嘘寒问暖。
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她原本是怒气勃发,脸颊通红,此刻倒像那腊月里寒冰,将目光所扫描到的地方都结成了冰。
“你来的倒是赶巧,正好在我之后,不早不晚。”她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大太太在心里直埋怨爱善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这么点子事情也做不好,还惊动了老太太。难道自己没跟她说过,要闹就要到老太太看不到的地方闹?她倒好,专捡着这离得近的后花园,让逮了个正着!
她恨得牙咬咬,不由愤愤瞪了爱善一眼,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媳妇刚忙着清点库存的事呢……”意思就是我忙着呢,这么点小事怎么会知道!
老太太冷冷盯着她:“依我说,那些钱财金玉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子女,你整日价里除了会盯着账本和库存看,还会干什么?你瞧瞧——”她手指着瘫成一团的爱善,因为太过气愤手指仍微微颤抖:“你瞧瞧你养的好女儿,这就是你说的乖巧伶俐?我呸,要我看就连那外面的市井泼妇都不如!”
爱善与大太太的脸色就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样,齐齐煞白。
老太太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些人虽言语粗俗,但却是知道血缘真情的,而这个孽障,心肠恶毒,实在是可恨之极!”
大太太瞅了一眼爱羊,立即喊道:“老太太可要听二丫头把前因后果说完呢,可别屈了她!”
她这是要替爱善喊冤了。
爱羊暗暗冷笑,我倒要看你这一局怎么反败为胜!
老太太厌恶地看着她,几天来佯装的友好全不见了,她冷声:“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这孽障?还是说五丫头设计陷害了她?”
看大太太的神情,她是想说后者的,但身后的周妈妈在她耳边悄声道:“太太,可千万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一个激灵,望着老太太那张威严盛怒的脸不敢吭声了。
老太太倒冷笑了一下:“好,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能偏了公允,让人说我偏心!你们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起的纠纷?两位姑娘为何会争执起来,导致现在这个地步?”她扫过先前围观的那群人,气势威严,尤其最后一句,像是隐有深意一般,让人人自危起来。
老太太这是要追究她们只旁观看热闹的责任了!
实际上,李府的下人并没有把从南方来的老太太放在眼里,除了少数一些自老家带过来的,其余的都是后来买的,自然忠于大太太。但今天老太太那双吓人的厉目,凌厉的气势,倒真让她们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