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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想阻止他,天官已经跑远了,只留下一个欢快的背影。无奈一摇头,马周心道:就这样吧,他带儿子与自已行拜师礼时,再交待余下的事情。以前在村子里的主要对手,现在变成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心里一高兴,就被精明的天官钻了空子,看来还需加强定力啊!
回到堂兄家,大家见了面,又是一阵高兴。马周离开虽然短短三天,这段时间内,村民得到做交椅的消息,心情已经沸腾了,往来马大哈家请教做交椅的人络绎不绝。
不仅堂兄忙坏了,长腿和熊猫两个吃货,在众村民面前也变成了老师傅,不断给他们讲做交椅的秘决,讲得口干舌燥嘴唇泛白沫,也讲不到头。
马周一回来,他们既振奋又委屈,几百号村民啊,把做交椅的方法讲几百遍,先不说累的问题,同样的话重复这么多次,烦也烦死了。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都是必经之路。不过我有一个更巧妙的方法,简单而实用,事半而功倍。一会儿我就着手准备。”马周摸着下巴十分得意,人呐,不读几本书,脑子不转弯,笨都笨死了,还让他们投机取巧?门都没有。
马周走进屋子,借着青油灯,刷刷点点赶写一篇《交椅扼要指南》的文章。文章中把制作交椅的流程,注意事项,详细写了千余字。
长腿和熊猫不识字,堂兄却懂得粗浅的文墨。马周交给马大哈先熟悉一遍,然后又交待,天亮以后,把村里识字的十几个人都叫来,给他们讲解一遍,先让识字的村民懂得如何做交椅。然后,趁天官练兵的空隙,分成几拔人,集中开展一堂培训课。
最好的方式是,拆开几把交椅,当着众人的面再组合成成品。这件事就由堂兄、熊猫和长腿亲自给大家示范。培训完后,大部分人都基本明白了,还有疑问不太明白的,再单独指导。
这样岂不是事半而功倍?省事又省心?
长腿和熊猫不识字,当然不觉得难堪。马大哈却羞愧得直摇头,同样是做交椅的元老级师傅,马周怎么能想到这种巧妙的方法,而自已却想不出来呐?
马周劝堂兄马大哈,不必过份内疚,粗通文墨和精通文墨的境界当然不一样。一般乡人识几个字,认得自已的名字就万事大吉。可是自已却要依靠舞文弄墨混日子,想法当然与众不同。
正说着话,天官带着儿子来了。
一进马大哈的家门,天官的儿子马道正就给马周下跪行拜师礼。
马周赶忙把他扶起。兄弟给兄长跪下磕头,要说也没什么大不了,按村里的五服来说,都是一家人。行拜师礼只不过是一个仪式,不必要过分拘谨。
马道正起身后,马周仔细打量他。
他年龄不大,身材不高,胖胖呼呼的,仰仗着天官的精明,家里的日子很舒心,他从没操心过吃喝拉撒睡外的事。从脸上看不出遗传天官的精明,也看不出顽劣不训的恶迹。普普通通的五官,普普通通的智力,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茌平的生意,按规矩说,相当于片区销售经理。交给这样一个普通人打理,马周肯定不放心。年轻还是其次,关键是能力问题。
马周把工钱,注意事项,每日流程交待清楚后,又问:“马婶在家忙什么呢?”
“她啊!缝缝补补,洗洗刷刷,每天为柴米油盐忙活。”天官随口回道。
“我是这样考虑的……”马周把打算和盘托出:“马道正兄弟还小,茌平一个县的生意全部交给他,担心太累他承受不了。婶子在家闲着无事,让她和我兄弟干脆一起去。家有一老,当成至宝。有个有经验的人照料着,我也更放心。”
天官皱着眉先是考虑一会儿,便眉开眼笑了。马周的安排可谓周到。老婆儿子都到茌平去,天官一个人在家,虽说要亲手做饭洗衣,忙是忙了些。可是,这等于马周帮着他养活两口人。而且,不练兵的日子,他也可以赶一辆牛车,到茌平见识一下市坊的繁华。凭着他的精明度,管个交椅店的生意,还是不在话下的。
也就是说,从表面看,是马道正接管的交椅店,暗中仰仗的还是他老子天官的能力。
“妥了!”天官心里一阵暖和,感叹道:“这事就这样说了。以后有需要你叔我帮忙,只管说一声。有十分力气,我绝不出九成半。”
马周赶忙客气几句,都是一家人,不必说得这么严重。以后自已不在家,堂兄为人老实,家里的事,需要天官叔多操心之类的话。
天官满口答应下来,又唠几句闲话,带着儿子满意地离开。
马周看看嫂子,又看看堂兄,无奈一摇头,调笑地说道:“嫂子啊,赶快生孩子吧!因为你怀孕需要人照顾,堂兄走不开而耽误了多少事啊!”
嫂子脸一红,啐了马周一口:“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你以为我扛着这么大的肚子很方便?你以为我不想早生下来?那岂是我想生就能生下来的么?你有本事,你怀孕一次试试看!”
一番粗俗又抢白的话,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笑了一会儿,马周收起笑容,一拍脑袋,对堂兄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