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莫莉长长舒了口气,抬眼打量着一旁沙发上的莫宝嘲讽笑道,“还好么?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呢。”
“呵呵,姐,看你这话的。”视线扫过桌上的两大摞还款,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莫莉瞬间意会了弟弟的心思,看了看桌上的钱,“别告诉我这是你所有的家底儿。”就像晋某人当初的预言,不出三年。。。。。。
“姐,”讨好地陪着笑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开了一饭店,一直赔钱。眼看青黄不接的时候,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这才想着跟朋友一起去赌场上碰碰运气。”
“你咋那么有自信呢?你咋知道去了肯定能赢?”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吧,她是凡事都往最坏处想。
“嘿,输赢都无所谓了。反正,靠剩下这点也解决不了问题。”
“嗯,想得开。”认可地点了点头,“完了呢?完了打算咋办?”
“呃,还没想好呢。”尴尬一笑,不敢直视姐姐的眼睛。
“咱妈呢?”艰难地问出了口,“她还好吗?”
“好着哩。咳,也不太好。前些时候人给她介绍了一老头儿,改嫁呀,再不拖累我了。后来不知咋的又不嫁了,住了几医院,我这忙得顾不上,整怨我没良心,我也不知道该咋开导开导她,这大岁数了还跟孩儿似的。”
“呵,这老太太也挺有意思的,耽误半辈子了,咋突然又想起梅开二度了?”
“受刺激了哇,知道自己叫那姓高的给骗了。二姨夫从北京回来,专门上咱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了。妈都傻了,哭着闹着要死,弄得我都不敢出门,整得看着她。后来她自己想通了哇,打算再找个人家。”
“那手印是咋回事?二姨夫了么?”
“二姨夫,那姓高的安顿他镇上一领导会来拿钱。咱家的补偿矿上会处理,叫咱爸按完手印到矿上找他要。二姨夫心想着之前咱爸叫他丢尽了面子,这是非叫咱爸低头不可,可又惹不起人家领导,等人来了就把钱给给人家了。完了又怕担责任,就没跟咱爸实话,哄着咱爸把手印按了。”
“哄着?”证实了晋三虎之前的猜测。
“关键是咱爸没防备。二姨夫钱从煤矿的账上支,知道咱爸跟高福权有过节,怕他难为咱爸,就由二姨夫拿着这手印去矿上代表大队帮咱爸把钱领回来。”
“完了咱爸就信了?”该死!亲戚。。。。。。
“那还咋,都是亲戚,谁能想到他能哄咱?完了那姓高的听手印按了,就拉着咱妈去偷听开会。咱妈回来一看咱爸那傻偪呵呵的样就是个骂,死不跟咱爸过了,就跑去了二姨家。咱爸恼横横地到大队找二姨夫,二姨夫去了矿上,矿上没接到通知,也不知道有补偿款。”
“完了咱爸就去山上闹了?”
“哦,就是。被海扁了一顿,腿也楔断了。送下来的时候嘴上还不服软,嚷嚷着找姓晋的算账。完了老高就添油加醋,咱爸要寻工作组找矿上的麻烦。”
“呵,要是猜得不错,添油加醋的应该是马四,或者从一开始就商量好了。”
“你听我啊姐,事后老高悄悄给了二姨夫四万块钱封口费,二姨夫心里明镜似的。时间不长又离开了村里被安排到了镇上,其实都是因为这事。有一回陪领导吃饭的时候,人叫他感谢马主任,他还云里雾里,这才觉得这事儿可能跟马朝晖有点关系。”
“怎么呢。。。。。。”总觉得二姨夫的话有水份,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再追究了。沉沉一声叹息,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虽然那姓晋的也被蒙在鼓里,可我还是觉得咱爸的死他至少得付一半的责任。谁叫他放那句狠话?横得不行!一张嘴就要人的命,这才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人家可能想着把钱都给咱了,咱爸还没完没了的找事。这要叫工作组抓住麻烦就大了。财大气粗哇,人越有钱脾气越大。有人故意往起逗火,他又不是神仙,谁能控制的住了?”这次在金三角多亏了人家,忍不住替对方几句好话。
“那姓马的不得好死!”愤愤诅咒,一心想着把那逃之夭夭的“搅屎棍”绳之以法。
“早都死了。”
“呃?”诧异抬眼。
“不为这,能把二姨夫吓得屁滚尿流,甚都招了?”莫宝拿起个苹果狠狠啃了两口,接着道,“那姓马的不过是成人之美,顺便赚点便宜;那姓高的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