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然后忽然带了点笑意,“比起你在我三十五岁这年才出现,和她不见的日子倒是也算不得久。”
我讶异他偶尔的冷幽默竟是也挺浪漫的,可我听到司机好像也轻笑了一声,我臊得用力想把手抽出来,还没来得及收回,他又握了回去,“但你和我在一起这几日,总在想邵伟文,想他是否坐稳了邵氏,邵臣白有没有为难他,他和覃念怎样了,是不是。但我不想她,如果我有想,我也不会始终不曾过来。”
他说完又回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我毕竟也是黑道中人,不可以有寻常人的软肋于慈悲,否则在血河里游走,早就被淹死了,而不会屹立到现在。”
我摇头,“不管做什么,男人都是比女人理智而主导,所以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考量。”
他看着前面,湿润的街道在这个行人还不多的早晨格外安静,两个清洁工在拿着大扫帚扫着,其实乡下的街道上除了落花落叶,几乎没有什么尘土,看上去永远那么干净,尤其在这样的季节,都被贵如油的雨水冲刷了,我打开一点车窗,微凉的风灌进来,清新的泥土芬芳涌进来,我笑着把手伸出去一点,掬进来一捧,递到张墨渠鼻子下面,“你闻到了什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的香味。”
我倏地就脸红了,“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么,流、氓死的。”
他从后搂住我,我整个身体都贴在他胸膛,心脏的部位砰砰的有力跳动着我眯着眼,惬意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明白了所有人向往的岁月静好郎情妾意是怎样的温柔。
“其实我不来的缘故,还有一个,就是吕家曾助我逃离了原先的组织,创立了属于我自己的帝国,虽然我将所用的物质都双倍还了回去,但这份人情,他们始终挂在嘴边,让我很厌烦,贪得无厌是人的本性,无可厚非,可不该百般要挟我,当初不也是你情我愿,何况,我也陪伴了吕茜那么多年,这份情他们又如何还我?吕家从、政,吕茜的父亲和小叔,就是你方才见过的吕博,都是省里数一数二的人,所以为我打通局子方便一点不难,可如今也都退了下来,但是人情还在,如果我是吕家的女婿,我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可我不是,所以局子对我的那点忌惮,也就不翼而飞,随时会突查我,但我不怕,因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我手下的人,我可万万不愿为了利益,就葬送自己那么圣洁的婚姻。”
他喘了喘气,可能是那些回忆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我想坐起身,他却死死箍着我,仿佛怕我跑了一样。
“你喜欢她么。”
张墨渠低眸看着我,我仰起头,和他四目相视,他亲了亲我的鼻尖,“不及喜欢你这么深。”
我哦了一声,“那不也是喜欢。”
“只能说,是出于感激的一种感情。”
车子忽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张总,刚才一个斜坡。”
“无妨,再开注意点。”
他将我凌乱的头发从眼前摘开,“吓到了么。”
我笑着直起身子,“没有,因为你在,我就不怕,不过,我确实以为是炸弹。”
他的脸上满是纵容我的笑意,“如果有炸弹,根本来不及让你害怕,我们就血肉横飞了。”
他有些阑珊,我把食指蹭在他唇上,“死也和你死在一起,我愿意。”
他愣了愣,眸中的温柔更弄,他点头说好,我更得寸进尺,“但是你要给我名分,还要和我埋在一起。”
他仍旧点头,“忙过这一阵,我给你安定的日子,娶你。”
我高兴的想哭,慌忙低下头,随意抓起来点东西看着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从没这般近距离的看过他的手,很大很粗糙,指腹间都是粗粗盘旋的指纹,掌心的茧子又厚又深,都成了黄褐色,我轻轻摩挲着,“这都是怎么弄的。”
他看了一眼,“当马仔拿棍子打架,慢慢就磨出来了。”
我在那最大的一颗茧子上啄了一下,他笑意更深,指了指自己的下面,“你眼神不好,这里还有,我脱下指给你看。”
我狠狠掐了他的腰一下,他抓着我的手,暧昧得笑着,“到了晚上我势必制服你,看你还有力气掐我没有。”
我哈哈笑着,窝在他怀里笑成小小的一团,车就这么停下了,漫山遍野的樱桃林,从南坡到北坡,从西郊到东郊,满满的都是,未熟透的淡粉色,熟透了的深红色,刚刚结果的粉白色,如同到了樱桃林的仙境般。
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果林,我呆呆的愣在那里,只觉得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可爱的樱桃。
张墨渠和我前后脚下了车,他吩咐司机将车开到大门外面等着,然后牵起我的手,径直推开了那扇没有锁着铁饼的木门,脚下是绿油油的樱桃树叶,短的极其宽,长的又偏细,如同人的杏核眼与狐狸眼。
我捡起来一片塞在斗篷的系绳里,打算回去压个标本,这可是最茂盛的樱桃园里的叶子耶!我转头去看张墨渠,他正往里面瞧着,并没有看到我的动作,我便像是做贼得手般开心的笑了笑。
有一个老妈子带着小丫头走出来,看到张墨渠时惊讶了足足有一分钟,“张先生?”
张墨渠看了一眼里面,仍旧是铺天盖地的樱桃林,偶尔穿梭几个人,都是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