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琴风将火龙石的最后半截推入百丈冰山的半腰卧冰中,看着这块嵌入山腹中只留下宽大乌黑一端的火龙奇石,陆琴风的心中不禁生出一阵难言的感慨。
命运真如云谲波诡,变幻莫测,首先自己是被那半途杀出的鹰雕扇出的飓风掀上了半空,然后又遇上了从西漠鼓来的超强怪风带自己坠落到这个冰天荒原。本以为这一生就会埋没于斯,却没料到中途峰回路转,管教自己碰上了火龙石这个传说中富有神奇色彩的救命“稻草”。
脚尖点在火龙石仅凸出冰面的不余半寸的石面上,陆琴风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虽然急切希望破开眼前的冰山闯出外世自由的天地,但想到祁加洛和易南天等人,他却又生出些许不舍的念头。“也许自己只是披着无赖的皮,内心却是善良和多情的翩跹君子。”陆琴风心中颇自感地忖道。
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冷风,陆琴风脑内分外清明,暗中将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心中突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觉。一切并非是梦,却比梦来的更难让人相信。十几天的时间,自己就像是一个毫无目的的游客恍恍惚惚地在这片冰原里游荡,除了激发了体内吸收外界精气的能力和拥有了几股常人所不能拥有的真元外,自己可算是在虚耗光阴。
暗中提了口真气,陆琴风反手抽出了后背的超薄利刃,看着冰山下角挺立的天狐仙道、地狂、及乌电三人,突然“嘿”地怪笑一声道:“天狐老疯子,地傻狂,乌电愣儿,你们不是对山外的花花世界满怀期待么?来吧,且让老子带领你们欢渡彼岸。”
话音甫毕,蓦见陆琴风双手握紧剑柄,并将剑身仰天举得老高,倏“嗤”地一声重重朝脚下的微现黑影的火龙奇石狂砍而去。
幻灭刃被注入三股史界罕闻的强大精气流波,浑身散发着遮天蔽日的耀眼圣光,化作龙腾,“嗤喇”一声,破开无形而有质的空气囊体,威猛如溃堤洪荒般“蓬”地一声炸进了埋入冰山半腰的火龙奇石中。
伴随百丈冰崖悬空半腰的极光巨震,陆琴风忽怪啸一声,浑身螺旋劲发,化成一条怒啸狂腾的乌龙以地上三人目不能测的超高速,迅若闪电地激射向半里虚空。
“那是什么功夫?”地狂的呼啸显得激动非常。只可惜着燃的火龙石已发挥作用,摩擦生热后石内的硫磺等爆炸成分开始急剧膨胀并生出小却足以形成噪音的爆鸣,吸引了天狐仙道黑电的注意,反而却将地狂道出众人心声的叫唤给比压了下去。
不过他这句话当真非是在场的众人所能回答的,包括作为此“功夫”主人的陆琴风。
这原本就够滑稽,试想世上资深博学武人虽有能够胸囊四海繁博武技,却没有能完全知会尘世间一切武学技能者,然而习武之人若不能对自身所习武技心领神会,岂非是天下之一大笑谈。
然而陆琴风偏偏就不知他自己为躲离冰山爆炸而施展的功夫是何名堂,他甚至连这种功夫是如何施展出来的也不尽知,不过他唯一可以肯定地是就在他用“幻灭刃”擦出火龙石的火花后,脑内就只闪出逃避意念的一刹那,那个久无音信的鬼骷髅竟陡然现身,突然故技重施,携自己穿越极速,引得躯体凭空刺破苍穹。
陆琴风有过前两次的肉躯穿壁经历,这刻以极速破空可以说是驾熟就轻,心中变得一阵平和宁静。
思维的短暂停歇、脑波的片刻顿滞、呼吸的瞬间终结突然让陆琴风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的安详温和的暖流,暖流向整个身体脉图中开枝散叶般延展开去,只刹那光景便传遍全身无数经脉。
体内循环不休的螺旋劲和炎罡元彻底被风一鸣传入的二百余年的气桥流体接洽连通,伴随那股不知其源的暖流在心脉血管内的荡漾刺激,陆琴风只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和受用,心境舒畅淋漓下,只差点儿没有出来。
突然后背被冷风一激,陆琴风蓦地清醒,猛睁眼一瞧,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在至少有几十丈来高的半空中。
鬼骷髅那股神奇而又特效的作用力恰在这时消失俱无踪,催发升腾的力度完全杳然,陆琴风的躯体还靠着原有的些许惯性在继续冉冉腾升,但他心中清楚地紧,一旦上升的惯性消失,自己便再难逃堕下地摔成粉身碎骨这一厄运。
不知鬼骷髅是出于对自己先前毁了它肉躯和神识的报复,还是要惩罚自己的口无德彰,却恰恰在这时舍自己而去,显然此刻再请求它支援已是妄想,陆琴风不禁深深吸了口高空稀薄的寒气,冷风虽寒,却将他的脑海激的更加清明。
御风驾云,岂不是古往今来诸多习武者的期盼、文人墨客层界至深至境的笔锋语意?然而统观天下,溯古回今,又有多少武学天才能够得偿所愿,便又有多少文客可以领会其中深意?至少在陆琴风印象中,天下间的而且确没有许多文夸人得以偿愿,这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未能得愿的不幸之人。
说来着实令人难以置信,陆琴风明明此刻已身在半空,若说他不是御风驾云岂非白口笑谈?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陆琴风身体窜上了半空是真,但却的确不是御风驾云。
他的躯体是被脑内封印的魂壳俱灭、偏偏还似保留了一些残余灵力的鬼骷髅用诡异的技能带上了半空,但这刻鬼骷髅的灵力失效,他便再没了驾驭身体的能力,(炎罡真元、螺旋盘流和二百年的气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