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喝了声:“住手!”
火头道人见来了两个昆仑弟子,只道是剑房的人,对着二人道:“二位小兄弟来得正好,你们评评理,这赖皮张跑到我们膳房偷酒喝,他一人只喝多少酒去,偏偏还把酒坛子打破,浪费多少好酒,你们说该不该打他。”
方仲来到赖皮张身前,看他只顾屈身抱头,身上脚印酒渍混杂,连木簪都打断了,心下不忍的道:“不过偷喝了点酒,你们也不该这样对他。”伸手欲扶。
赖皮张身子一缩,偷眼瞥着方仲道:“你也要打我?”
方仲道:“我打你作甚,我是特意找你来了。”把他慢慢拽起。
赖皮张狐疑的道:“找我何事?”
方仲道:“自然是为宝剑之事了,难道道长忘记了吗?”
赖皮张只道方仲也如以前的弟子一般,不是练气出了岔子就是责怪自己对剑做了手脚,此来是要报复,惊叫一声道:“你这还不是来打我?”往地上一蹲,抱头道:“你们要想出气就尽管打好了,只不要打脸。”
边上一个火头道人奇道:“为什么不许打脸,你倒说个理由。”
赖皮张道:“打脸必然伤嘴,没法吃东西,岂不饿坏了我。上次有人脸,把门牙都断了,我又不是三岁婴儿还可乳齿再生,这门牙一落又长不起来,从此就再不能吃东西。我还想留着这副好口牙寻些美食祭祭五脏府。”
那火头道人点头道:“原来是这个道理,若是你满嘴牙齿都落,兴许连酒都不能喝了。”突然起脚,恶狠狠向赖皮张右颊踢去。赖皮张顺势跌倒,捂住了脸呜呜出声,也不知伤成怎样。
方仲想不到这人说踢便踢,一点仁慈之心也无,顿时火冒三丈,真气用出,伸手一把揪住火头道人胳膊,怒道:“你怎么又打他!”
那道人想不到方仲如此力大,一条手被方仲捏得痛入骨髓,挣又挣不脱,整个身子都要瘫在地上,连忙哀告道:“小兄弟、小爷快快松手,我……我这不是帮你出气嘛,你怎么反倒捉我?哎哟,哎哟,我的骨头都要碎了。”
方仲怒道:“我和他是旧相识,不是找他寻仇,要你帮我出什么气?”甩手放开道人,过去查看赖皮张伤得怎样。
三个火头道人察觉情形不对,这两个弟子并非想找赖皮张麻烦,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没得惹来一身臊,互相打个眼色,道:“既然小兄弟说不要打那便不要打,赖皮张,这偷酒之罪今日就算了,以后却不可再犯,我们走罢。”三人你拉我扯,从柳一眉身旁经过,柳一眉冷眼一瞥,三人更是闪得飞快。
方仲见赖皮张手捂着脸面不放,兴许伤得很重,柔声道:“道长,你不要紧吧?”
赖皮张嘿嘿一笑,道:“原来小师弟真的不是来打我。”把手移开,脸上哪有一丁点伤痕,却有一脸的贼笑!
方仲愕然道:“道长刚才是装的?”
赖皮张摇摇头道:“他踢也踢过了,不管中与不中,这偷酒之罪就算抵过,我与他两不相欠,这酒便算我的了。”站起身来,拍打身上的脚印与灰尘。那身道袍本就邋遢无比,再拍打也是干净不了。
方仲道:“只为喝一点酒就被人打一顿,真不值得。”
赖皮张低头闻一闻身上的酒香,回味无穷的道:“谁说不值,值得很那。我说小师弟,你又来寻我,是不是悟出什么东西来?”他把方仲称作小师弟,顺了口也就不改。
方仲佩服的道:“道长果然精明,你给我施放剑气的宝剑真是个奇物,我每日里都要取来施展一番,连日修行,觉得进展颇大。”
赖皮张瞪大了眼,愕然道:“当真?”似乎连他自己都不信方仲之言。“你……你是怎么施展的?”
方仲道:“就是道长传给我的法儿,我一催剑气,你道出来个什么?”
“什么?”
方仲笑道:“是个形似的兔子,可惜耳朵有些短,是个蹲着的,要是道长能把它化作跳跃之姿就更好看了。”
赖皮张不能置信的道:“真是意想不到,我都不知化得是什么东西,原来还是这样一个物事。”旋又摇头道:“我只会化圆的,若是想要其他形状,手中就化不得,一化便散。”
方仲正想问他掌中化气之法,听他说起,问道:“道长也散过气?”
赖皮张道:“自然散过,只是后来摸着诀窍就不散了。”
方仲道:“可是我用了你的诀窍还是会散,到底是怎么回事?”
赖皮张神色犹豫,本待不说,却见方仲殷切之情溢于言表,实在不忍拒绝,只得道:“我若说出来,你却不可看不起我。”
方仲道:“我怎敢看不起前辈,反而很佩服前辈你的本事。这话千真万确,没有半点虚言。”
赖皮张重又挺胸道:“好,看在小师弟是第一个用我之剑学我之法却不来怪我的人,我便将这诀窍精髓告之于你。这诀窍只在一个字,就是‘蛋’”
方仲讶道:“蛋!这是什么诀窍?”
赖皮张道:“我每次运气于掌之时,心中口中只念一个蛋字,那真气自然而然化作圆形,凝在掌心不散,手心摊开,亦是如此。这个诀窍是我偶然所得,说来可笑。有一年我被罚禁室数日,饥饿难耐,只是想着有个吃的。正好有个雀巢就在屋檐之下,我便趁人不在伸手去掏,居然拿得数枚蛋丸,当此情况之下我还能客气,自然是吞落肚中。不想过不多久,双雀归来,见蛋不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