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真的很疼。
方路吃力地睁开眼,一道强烈的阳光带着一片血红刺得眼睛生痛,他不由的又闭上了眼睛。
四周静悄悄,也许是这里的气氛太萧杀了,连一声鸟鸣都没有,别说是兽类,甚至虫子都闭上了嘴。
听不到枪炮声,听不到呐喊声。静,静得可怕!
难道是传说中的地府阴曹?不对呀,据说地府阴曹鬼气森森,黑暗无边,现在却有刺眼的阳光,只不过阳光是血红的罢了。难道自己没有死?
方路迷迷糊糊,想转动脖子避开直接照射在脸上的阳光,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周身除了疼痛还是疼痛。疼就疼吧,老子又不是没疼过,不过以往的疼痛加起来也没有这次狠,算了,咬咬牙也便过去了,只要没死,哼,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想开了什么事都没有,疼痛也顿觉减轻。
方路开始整理思路。
自卫反击战打响,方路是侦察连的小排长,当然是带着自己的人马冲锋在前,一连几天鼠行蛇走,虽然与小股敌人接触、交火,身边的战友倒了好几个,但还是按时准确突进到了敌人的腹地,连长将情报发出后,命令所有的人隐蔽在密林中等待大部队的总攻。但是一口干粮还没有来得及咽下,敌人就发现了心脏中还插着把尖刀。
猛烈的枪炮声响起!记得那是一个该死的小土包,那个长着绿草小树的小土包,突然就裂开了个口子伸出挺喷火的机枪,“小四川”一肩膀把自己撞倒只喊了声“排长…”就牺牲了。
方路想都没想,提着几个手榴弹就冲了上去,随着一声巨响,方路便失去了知觉…
此刻,方路感觉有了些力气,而且阳光也被树林挡住,他微微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道血红,他知道那是自己血染的风彩,便抹了抹眼睛,吃力地撑起身子。
前面是一片绿绿的草坡,树林郁郁葱葱根本没有被爆炸毁坏的迹象,也听不到枪声,根本就没发生过战争,难道爆炸的气浪把自己掀得很远?记得当时自己虽然中了几枪但还是把几颗手榴弹硬塞进了地堡,几颗手榴弹而已,没这么大的威力吧,又不是原子弹,能把自己抛多远?战友们呢?他们不可能离自己而去的…
“战友,嗯,得赶紧找到他们,老子没死,别开追悼会!”
方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来,由于侦察兵的习惯,一爬起来就闪身靠在一棵树后,同时观察四周的情况,感觉就是有点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不是,刚醒来时就发现有,那又是什么?
方路随手摸向腰间,冲锋枪是没有了,在冲向地堡时交给了战友,匕首到是常插在腰间,但没有摸到,紧接着又摸向小腿,那里也没有,心里一惊,不由的低头看看,地面怎么高了许多?腿短了?再看看手,手小了,怎么回事?自己可是一米八六的个头,那么一炸就变成小矮人?而且还赤身luǒ_tǐ,下身只是一块兽皮遮羞,这一惊非同小可,一股凉气直灌喉咙下。
再看看四周,不远处有三具尸体,血腥味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方路慢慢向尸体靠过去,三具尸体,其中一具是个身材魁武的大光头,貌似和尚,但从衣着来看好像又是个假和尚,另外两具有点像某国的武士,地上丢着几把冷兵器,也是某国盛产的。
方路第一意识就是奸贼侵略…奶奶个熊!
刻骨的仇恨使方路怒火中烧,一拳砸在树上。
“咔嚓”碗口大的树拦腰折断。
方路吓了一跳,平时训练打沙包、砸砖头,几年加起来血流了一桶,皮磨掉了一斤,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厉害?
夕阳西斜,一阵阵山风吹来,林间发出巨兽般的吼叫。虽然是南方的夏日,方路却觉得浑身上下凉簌簌的,眼前的事实让脑子一片混乱。
不管了,个头变小就变小吧,没挂就行,得赶紧找到部队,烈士碑上千万别刻上咱的大名!另外,小奸贼可别踏进咱的地盘,老子还没跟你们算老帐呢!
方路判断下方向迈步就走,突然,一股灵识冲进脑海,似有什么东西牵扯着心尖。转头望去,地上一把柴刀映入眼帘,他感到奇怪,走过去捡起来,笃的一股血肉相连的感觉从刀柄上传来。
这只是一把比普通砍柴刀略重些的刀,不到一米,刀身四寸宽,整个刀面发出漆黑的光亮,上面还沾染着丝丝血迹,估计是那个假和尚用的吧。
暮色降临,倦鸟入林。
方路在漆黑的林间穿障攀崖似乎豪不费力,而且夜色对他也是无碍,山林似乎就是自己的家,有着特别的亲切感,身上的伤痛也没多大的感觉了,他觉得奇怪,以前训练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更没有夜视功能,这身皮囊好像对伤口愈合特别夸张,方路一边走一边想,心里很是感激自己的英勇壮举,危急关头冲向地堡,一声爆炸给自己带来诸多好处,似乎还有了特异功能,只是此刻再没遇到什么碉堡地堡之类,否则还冲上去来一次,把自己还原到一米八六就更完美了。
当然,临走时他没有忘记找一块较平的坡地将光头大汉埋掉,临埋前剥了他的衣服代替了那块遮羞的兽皮,衣服虽不合身,将就着穿吧。
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是几天几夜,野外生存是没问题,在又一个东方露出朝霞的时候,方路终于走出了山林,前面是一片被晨雾笼罩的黄土坡。方路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找到人家。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