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的大殿,明光球漂浮在空中连成一片,墙壁两侧排列着象征九龙子的青铜雕塑,姿态有动有静,有走有卧。
两把红木交椅对立摆放,数十名穿着打扮整齐划一的仙奴围绕着交椅上的人林立成圆圈,神情严肃,每个仙奴的右耳上都垂挂着象征青鸟一族的青色羽毛。
饕餮单肘撑在交椅椅把上,高翘着二郎腿,手中把玩着两枚核桃,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换下了平时常穿的水蓝色长袍,一身雍容华丽的绛紫绣银线暗纹滚边长衫,外罩千年雪狐皮大氅,样式简易做工精湛的透明水晶簪将一头月华轻轻挽在脑后。
他神情淡漠,嘴边弯着一抹讥讽的弧度,长指敲了敲交椅椅把,立刻有贴心的小婢女双手奉上一杯香茶。
尽力无视年轻的青鸟族长从背后射来的两道杀人目光,白喜喜站在饕餮身边,抖如筛糠。
若说横隔在白喜喜和三清跨种族的友情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纸鸢,而是眼前这位恋妹成狂的大族长三弦同志……数起他妹控的真实事迹,那真是数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虽然三弦本人矢口否认对妹妹三清“疼爱有加”,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三清有一个全天界最宠爱妹妹的绝世好哥哥。
不过这个“好”字只为妹妹一人准备,妹妹之外的人,三弦一概每人发一张红牌直接罚出场。
三清失踪了,白喜喜心里也很担心,但是连青鸟一族直隶的搜查队都找不到的人,她又有什么能耐知道三清的下落?
于是认定了罪魁祸首就是白喜喜的族长大人,便在饕餮的地盘上和地主杠上了。
“站直了。”饕餮用瓜子砸白喜喜的脑袋。
“哦。”白喜喜挺了挺小身板,继续抖抖抖……
散发完刀锋般的杀气,三弦悠悠开口:“青鸟族第七代族长三弦,久仰龙神大名,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一睹恩公风姿。”
“恩。”饕餮抿了一口香茶,头也不抬,“既然小鸟久仰于我,为何不跪拜?”
“什么——”三弦瞪眼,身后一众仙奴也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小鸟?他喊谁?
饕餮道:“刚才你自己也说了,本座是三青鸟一族的恩公,既然是恩重如山,岂有不跪之礼。”冷觑一眼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三弦,饕餮语气冰冷,“便是按照辈分,你也该行跪拜之礼——难道堂堂一族之长,连尊老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你才是倚老卖老吧!三弦嘴角抽搐:“三弦曾对天后娘娘发下重誓,此生只跪娘娘一人。”
“倒是只忠诚的好鸟。”饕餮颔首,“无妨,这里没有别人,你跪吧,本座不会向天后打你的小报告。”
三弦“腾”地站起身,只觉得喉咙中一阵血气翻涌:“三弦今日来是为了舍妹的下落,你我双方已在此消磨了七七四十九个时辰,龙神为何不给个爽快!”
“她刚才说了不知道,你的耳朵是个摆设不成。”饕餮打了个响指,嘭地一声变出包鸡米花,“本座有的是时间,再陪你耗上七七四十九天也无妨。”
我有妨!三弦重重坐在椅子上,这一回坐姿全无,两腿盘在椅面上,手里多了一根细长的烟杆。
他不是要耗么?那一起好了!看谁耗的过谁。
龙神身上两枚降龙钉每日必须涂抹仙露以防毒性蔓延,他已经挨了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三弦不信他还能再熬多久。
“呵呵。”饕餮忽然浅笑出声。
“你笑什么?”三弦皱眉。
“我笑你。”饕餮侧头问白喜喜,“傻姑你看,这家伙像不像坐炕头的寒腿老太太。”
白喜喜眨眨眼睛:什么是炕头?
有人不解,自然有人秒懂,年轻族长身后一众仙奴,听到饕餮的比喻后全部破功,笑倒一片。
三弦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坐姿也重新端正回原样。
饕餮平日里一个人无聊惯了,突然自投罗网来一个玩具,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可怜三弦这只大脑不够发达的小鸟,就这么落入了野兽的圈套……
“龙神大人,在下三弦,能否直呼在下的姓名?”小鸟这个称呼实在是……三弦扶额。
“不好。”饕餮一口否决。
“……改日再会。”抱拳,他只想离开这个可怕的是非地!
白喜喜竟然勾搭上了饕餮这么一个强硬的盾牌,这两个人可都是天界赫赫有名的饭桶啊!
三弦晃了晃身形,一个无比恐怖的猜测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邪气缠绕的龙神与桃花仙,正对着一盘油炸青鸟露出“嘿嘿嘿”的猥琐笑声……啊啊啊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这么快就走了?”见三弦有撤退之意,饕餮缓缓起身,“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吧。”
“青鸟只饮清露,不用了。”饕餮摆宴,谁敢参加?谁敢?!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掌管一族之脉的三弦怎可不知,他暗暗咬牙,只怪自己算错了时机,触在饕餮这个大霉头身上!
好妹妹,哥哥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回冬绮宫的路上,三弦捏紧双拳,默默下了决心。
===============妹控可以毁灭世界================
白喜喜“呼”了一声,瘫软在地。
饕餮轻轻击掌,红木交椅瞬间化作泡沫消失:“你就这么怕他?”
“我是担心……”白喜喜摇摇头,“当初在龙宫的时候,三清就不见了,她既不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