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钱谦益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提议。-..-沉‘吟’片刻,说道:“太初,招抚左良‘玉’之事何等要紧,却不是老夫上一道折子就能促成的。此事不但要考虑朝野的舆论,还得看天子的态度,卤莽不得。否则,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钱老头是头老狐狸,虽然已经将自己命运牢固地同孙元捆绑在一起,可也不想因为这事犯了弘光皇帝的忌。当今皇帝表面上看起来成天吃喝玩乐,一副造粪机器模样。这样的人,和传说中的昏君没有任何区别。
但再糊涂的人,在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都会警醒,特别是在法统这种事情上面更是如此。
如果自己贸然上这道折子,说不定反将他老钱给赔了进去。
孙元:“牧老的意思是?”
钱谦益微笑着说:“太初你常年在外带兵,这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清楚。有一句话叫‘欲’速则不达,做事不能心急。招抚左良‘玉’自然不能一蹰而就,老夫的意思是先联络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先上折子请朝廷招抚左部,先将舆论造起来。”
“这舆论只要一起,朝中如马瑶草、阮圆海等人必然反驳,皇帝也会将此议驳回。”
孙元:“都驳回来了,还费这个劲做什么?”
钱谦益:“太初你这就不懂了,任何事你都要从两方面看。如今南京心向东林,对弘光天子心怀不满的人并不在少数。东林毕竟经营东南多年,‘门’生故吏遍及朝野,一旦看到希望绝对不会放弃。这一点,从假太子一案上留都谣言满天就能看出来。若太初真有意招抚左昆山,可借别人之手将此事摆在台面上。
“先是无关紧要的人上折子,老夫可在内阁将折子放行。别人看到端倪,肯定会蜂拥而上。如此一来,这事说不定就有转机。”
孙元心中佩服,说起朝争,这个钱老头还真是一把好手呀!
当下想了想,就点头:“牧老想得周全,就按你的路数办。”
钱谦益突然叹息一声:“太处,你还是想想吧!”
“三思吗?”
“对,三思而后行。太初你这是借东林的手和马阁老唱对台戏啊!”钱谦益摇头:“太初你自然不惧,但问题是,东林诸人和江北诸镇可不对付。就算招抚了左昆山,对你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太初你有必要这么做吗?”
“有必要。”孙元肯定地点了点头,“大战在即,我大明朝缺兵少将,留都西面江西、湖广防务全赖左部,必须保全。总不可能建奴还没来,咱们明军和明军自己先打起来,以至于亲者痛,仇者快吧?某一片公心,即便马阁老不能接受,即便天子对我孙元有成见,日后也能理解。千秋功罪,自有后人评说。”
钱谦益感叹:“太初啊太初,陛下和阁老以后定然会知道你的一片苦心的。”
等到孙元告辞而去,柳如是从里屋走了出来,忍不住道:“疯了,疯了,颖川侯真是疯了。他好好的天下第一强藩不做,为什么要‘插’手朝堂之事。以宁乡军之强,要剿灭左昆山之‘乱’,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平定左良‘玉’,天子高兴,朝廷大松了一口气,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偏偏孙元要冒着触怒天子和马、阮翻脸的风险招抚左良‘玉’,这不是瞎折腾吗?”
她说到这里,一脸的担忧:“老爷,孙元乃是你的外援,你们可是两面一体的。这次你替孙元打头阵,矛头直指天子和马瑶草,必然会承受不小压力,值得吗?”
“凡是都得正反两方面看,老夫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钱谦益:“马瑶草靠这江北四镇,在朝堂中一手遮天,权势熏天。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孙元,他又算得了什么,当初就已经被史宪之和张慎言他们给赶出京城了。”
柳如事好象明白了,‘抽’了一口冷气,低声道:“老爷这是想板倒马瑶草?不过,你需好生斟酌天子的态度,别将自己赔了进去。。”
“板倒谈不上,时机不成熟,但掰掰手腕子也是可以的。”钱谦益淡淡地笑起来:“史可法督师江北之后,内阁只他老马一人说了算,对国家也不是什么好处。只怕,陛下也不想看到这一点。内阁多一种别的声音,所有人都乐见其成,帝王心术其实是很微妙的,把握好了,老夫未必就能如何。再说,看到扬州镇的份儿上,没有人敢动老夫。且不说宁乡军中的那些虎狼,这几个月来,朝廷财政都快崩溃了,也就老夫可以从孙太初那里挪些银子出来。他马士英可以吗?”
权衡利弊,钱谦益觉得此事自己虽然有些麻烦,可收获未必就不丰厚。
政治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冒险的。
而且,他有如今的地位全靠孙元扶持,孙太初可得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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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还在不住的地大笑,直笑得满头是汗不住喘息。
余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刘少将军好象对抚剿山东总兵看不上眼。”
刘‘春’这才停住笑,指着余祥道:“余经历,多谢颖川侯的美意。作为一个武人,能够上阵杀敌,固所愿也。可惜啊,刘‘春’手头无兵不粮,难不成就带着手头这一百多家丁去山东和建奴拼命?”
说着,他定睛看着余祥:“再说,某已经是朝廷的左都督,还做什么牢什子山东总兵,多此一举。”
余祥摇头:“名不正言不顺,侯爷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