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三也跪在地上:“见过侯爷,该死!”
何满大吃惊,这才知道,此人正是高杰。
“起来吧,甲胄在身,无需全礼。”高杰虚扶了一把,大步走到洪承畴面前,恭敬地将他扶起来:“督师,你还好吗?我手下这些混蛋东西缺乏管教,对你老人家无礼,是在下的错。”
洪承畴浑身都是随从的血,有见满地都是尸体,悲凉地惨笑一声:“英吾,你是胜利者,而老夫则是你的俘虏,督师一说,休要再提。”
高杰还是一脸的诚恳:“督师,当年高杰反出闯贼,弃暗投明之时。因为前有各自反贼叛而复降,降而复叛的先例,也没有人敢收留末将。有的人,甚至还调动军队前来清剿。前有李自成,后有朝廷军队,高杰可谓是两面受敌,四面楚歌,眼见着山穷水尽了。这个时候,是督师你收留了在下,给了高杰一条生路。”
“收容高杰之后,督师又用人不疑,将末将交给贺人龙,并吩咐贺将军要使用末将。也因此如此,高杰才算是有了个安身之处。可以说,若没有督师,也没有现在的高杰。”
“督师的大恩,高杰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高杰说着话,眼泪就沁了出来:“高杰这辈子只佩服两人,一个是孙太初,另外一人就是督师。在我的心目中,督师就是都督师,亦师亦父,永远如此。今日,在此情形下和督师相见,高杰当真是心如刀搅。”
说着就一揖到地。
洪承畴一把将高杰扶起来,长长地叹息一声,眼泪也如同泉水一般涌出来:“时世变幻,某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英吾了,今日同你见面,某心中也欢喜得很。记得你我最后一面是崇祯十一年吧?”
高杰:“回督师的话,正是崇祯十一年,那一年九月,清军两路南下,京师戒严。朝廷无兵可用,就将督师从西线调去京城,次年又任命都督师为蓟辽总督,主持对建奴军务事。”
洪承畴叹息一声:“是啊,就是崇祯十一年。这一晃,都快九年了,当真是光阴如箭,日月如梭。英吾你做出好大事业,从一个总兵凭军功硬生生杀成了兴平侯。作为你的老上司,老夫也欣慰得紧。这次,你竟带兵收复了北京,千秋万载之后,后人也会记得你的英名。带出了你这样一员统帅,老夫,老夫好生欣慰。城破之后,老夫也知道绝无幸理,之所以活到现在,想的是要见英吾你一面。”说着眼泪也滚落下来。
见老长官落泪,一向刚强的高杰也是伤感。他咬牙道:“督师,方才高杰接到孙太初紧急军报,宁乡军在白沟河大破正蓝旗主力,斩首万级,豪格仅以百骑得脱,想来也逃不远。”
“啊!”传来一阵惊呼,对于被押送到这里来的建州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噩耗,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何满虽然知道仅凭豪格,根本就打不过孙元,可听到这个确实的消息之后,依旧是心丧若死。
就听到洪承畴长叹一声:“一代人杰,一代人杰了,孙太初这样的人物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硬生生将汉家那片已经倾覆的天撑起来了!”
高杰一咬牙,握住洪承畴的手,道:“督师,高杰和孙太初乃是儿女亲家,也颇受他的信重。就算是拼着触怒孙太初,末将也要在他那里替督师求情,请他保全督师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