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祥‘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作为孙元派驻南京的代表,打个难听的比方,他就是后世的大使,虽然名义上宁乡军是弘光政权下的一个军镇,问题是扬州镇上下还真没有谁将这个无能的朝廷当回事。--
军户制度实行了几百年,军队中将‘门’繁衍多代,士卒眼睛里只有自己的长官,也只对直接管辖自己的军官效忠。
在南京城中住了一年多时间,公卿大夫们是什么鸟样子余祥最是清楚不过。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胆子却是极小的,而且‘私’心极重。或许他们并不是一心要投降建奴做汉‘奸’,实在是对前途绝望,想在建奴攻破南京时保住自己身家‘性’命。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做明朝还是做清奴的官,还不是一样。
如靖难时方孝儒那样的节烈之士,在这个‘乱’世是再也看不到了。明朝养士百年,却养出了这么一群人,直叫人叹息。
他们是否对明朝忠诚,余祥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南京城不能‘乱’,若这里一‘乱’,这群‘混’帐官再同建奴来一个里应外合,说不定不等侯爷解决了多铎回师南京,大胜关那边的阿济格就乘机杀过来了。
如今只计是要稳住留都局势,恢复秩序,这也是他刚才去说动马鸾戒严的缘故。
当然,大批官员向建奴投降的事如果不管,也许过不了两天,还会有更多的官员上这个名单,原因很简单,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为今之计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打败建奴,守住南京也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有我宁乡军在。
对于侯爷能够战胜江北的多铎,余祥有强烈的信心。只可叹那边‘交’通断绝,一时间也得不到任何消息,反倒是黄得功先被孔有德给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这大概也是阮大铖等人投降建奴的导火线吧!
对了,我们不是还有海军吗,今天晚上就会到南京。
余祥眼睛顿时一亮,对那‘交’通员道:“你若是乘快船什么时候能够见着方惟?”
‘交’通员:“回经历的话,如果现在就出发,两个时辰。”
余祥:“你现在就出发,请方将军今天晚上……不明日一早准时到南京码头停靠,到时候,各部公卿,内阁马阁老等人将检阅宁乡水师。 请方将既海军将士务必在朝中大臣面前展示出我宁静乡军军威,让南京官民知道什么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坚定朝廷坚守南京之心。反正就是一句话……”
他恶狠狠地说:“就是炫耀武力。”
本来,海军会在今天晚上到达南京,然后补充给养、放两个时辰假,稍事休整之后就赶去大胜关。
余祥想了想,大半夜的舰队来南京也没几个人看到,又有个屁用,就是要大张旗鼓而来。
他确信,只要朝廷众大臣看到宁乡军海军的威风之后,就会安下心来。做人好歹也是有廉耻的,只要能够看到胜利的牺牲,阮大铖他们又不是疯子,怎会平白去做汉‘奸’?
在崇祯十七年时,孙侯也曾经带兵来过南京,以武力拥戴弘光帝登基,当时南京军民已经见识过宁乡军的厉害。只可惜,当时过江而来的兵马实在太少,还不足以触及南京军民的灵魂,哪里比得上千艘战舰浩‘荡’而来的视觉冲击来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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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马士英府。
“‘混’帐东西,谁叫你擅自调动大军在京师戒严的?”夜里,马士英气恼地将一只杯子摔在地上。
光当一声,瓷片散了一地。
“你这小畜生也敢回来?”马士英的声音越发响亮:“你知道这事究竟有多严重吗?京营乃是天子亲军,这可是御林军啊,没有皇帝的手敕,调动百人以上的部队,就视同谋反。方才老夫在内阁值房值守的时候,各衙‘门’都派人过来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就连天子也被惊动了。明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言官上折子弹劾老夫,这可是他们盼望已久的机会。真若追究起来,轻则你一个罢官免职跑不掉,重则说不好连脑袋也要被人砍下来了。孽障,究竟是水给了你这个胆子?”
说着话,他指着儿子的手不住哆嗦。
老的随从都吓得面容苍白,却不敢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此刻的马鸾身上难得地穿着一件大红武官袍服,大约是走得急了,天气又闷热,腋下都是湿漉漉的汗迹。
见父亲雷霆震怒,马少爷却不害怕,反得意扬扬地提起茶壶,对着嘴儿牛饮一气,须臾才叫了一声:“爽气。”
然后笑道:“多大点事儿,父亲大人你至于吗,我这也是为咱们马家谋利啊!区区几个言官上折子弹劾,算个什么事,还反了他们,也不怕爹爹你整治得他们人不人鬼不鬼。大不了找个机会把他们都撵出南京,赶到云贵烟瘴之地去养老。真惹恼了咱们,办他一个通敌之罪,直接砍了脑袋。至于皇上,爹爹你可是他龙潜时的旧臣,若没有你和孙太初,如今坐在龙椅上的还不定是谁?万岁爷只喜欢吃酒、玩蟋蟀蝈蝈儿什么的,戒严不戒严,他才懒得理睬呢,到时候还不是爹爹你回一声话的事儿!”
“‘混’帐东西,‘混’帐东西,你这是要做反?还说什么为咱们马家谋利,将来咱们整个家族都要坏在你手上。”
马士英遇到这么一个二世祖的儿子,气得一口逆血几乎喷了出来,一气之下又要去抓几上的东西扔地上,却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