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会来吗?”周勃渐渐有些兴奋起来,毕竟做了这一大夜的警戒工作,要是敌人不来进攻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韩信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这会儿的确是越来越担心,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一次交手的敌人恐怕并不是章邯,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异常强大的对手。当初暗度陈仓也并不是有人告密,而是被对方推算出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对手到底是有多么恐怖。
韩信不敢再往下面想,他现在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毕竟自己若是真的遇到一个劲敌,在汉中拖上自己几年的话,那以后的事情就不再有历史轨迹给自己做参考,自己混在秦末也就更加困难。
而之所以期待,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希望有一个知己朋友。自从他来到秦末之后,除了当初的张良,他再没感觉到有谁能够清晰地读懂自己内心的想法。哪怕是如今的曹参也远远达不到那个高度。若是非要在刘邦这里找一个跟自己对脾气的人,恐怕还得说是萧何。
不过他与萧何毕竟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萧何胸怀民生社稷,是个不折不扣的治世能臣。而他韩信则是个地地道道的三军统帅,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纵然在政治谋伐上有那么一点苟合,也不过是一时的巧合罢了。
三万汉军就在这片山坡之上等了一夜,韩信也带着周勃跟三千甲士喝了一夜的寒风。直到第二日早晨,树林中的敌人依旧没有发起进攻,好似根本没有发现面前的汉军一样。
“将军,是不是您搞错了。树林里根本没有埋伏。”周勃此时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抗议,上眼皮直往下翻,他身后的士兵们也是昏昏欲睡,一个个斜挂在马背上。
韩信冥思苦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敌人怎么可能会不进攻。可当他看到身旁的周勃的倦容的时候,心底不禁暗叹:“糟糕,这下完蛋了。”
还没等他出声招呼,只听树林之中杀声震天。竟然直直杀出三千骑兵来,而这些骑兵杀出后并没有直接进攻,而是分散列在两旁,各自从马背上端起了一柄弓弩对准汉军的大营。
而骑兵带起的烟尘散尽之后露出了藏在后面的步兵方阵,细数了数,竟然是有着足足一万步兵。
周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杀声惊醒,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一手拉紧马缰,一边呼喊道:“我的天,这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三千甲士也是震惊不已,大半夜积攒下来的倦意也是消失无踪,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小,直直盯着下方的敌军。
“终究还是我失算了。”韩信扶额感叹。刚才他看见周勃等人疲倦的模样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没想到自己千提防万提防,居然还是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
他见敌军埋伏在山坡下的树林中,只当敌方带兵之人是庸手,正打算安排好骑兵借助地势打对方一个反击,可没想到别人将计就计,让自己的士兵苦苦等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黎明才发起进攻,而此时的敌军休息了一夜精神正佳,汉军则是熬了一夜,正是强弩之末。这时候要是敌军冲上来,别说什么地势,就是自己全军配备自动火器也未必瞄得准。
“让兄弟们撤退。”韩信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只能接受现实,此时若是不退,被敌军咬住了屁股追上来,恐怕这三万人得折损一半在这里。
周勃一听要撤退,也不疑有他,连忙拿过金锣敲了起来。下方的汉军士兵听得锣声,也都明白大势已去,却是连粮草辎重都未曾带走,纷纷向山坡上逃去。
而此时的敌军也开始了冲锋,潮水一般地涌上了山坡,瞬时就淹没了原本的汉军大营。
好在汉军的士兵反应较为迅捷,未曾有损伤,不过却是可惜了这满营的兵器粮草。
“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周勃见着士兵们的惨状,也有些气急。时势变化太快,原本说好的建功立业怎么到了战场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韩信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得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这一仗咱们也没多少损失。”却是不知道是在安慰周勃还是在平抚自己的心。
山下的楚军将汉军大营占领后却是再没往上进攻,而是将大营改旗易帜,直接变成了楚军的大营。就连竖在大营正中间的帅旗也被人一刀砍断。
“真窝囊。”韩信恨恨地啐了一口,就往山坡的另一面走去。
三万汉军来时气势汹汹,回去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落魄无比,不仅粮草没了,就是好多士兵手中的兵器也是遗落在了大营,被楚军收入囊中。
周勃走在韩信的身侧,不停地回想这一仗的细节,终于还是让他想到一个关键。当即他就问韩信道:“为何敌军知道我们会在那里扎营,而不是直接进入傥骆道。”
韩信苦笑道:“他们不知道,而且我相信他们更希望我们直接进入傥骆道。不出我所料的话,山路之中必然还有伏兵,到时候前后夹击,又是崎岖山路。我军必然陷入全军覆灭的境地啊。”
“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军会来傥骆道的。”周勃恍悟之后,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这一个问题却是让韩信更加地头疼了,这下要是再说没有内鬼,恐怕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内鬼又能是谁,他想了想自己麾下的将领,总觉得不论是谁都不像是内鬼。
此时原本的汉军大营中,司马欣高坐将案之上,对下首一人说道:“先生神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