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太和殿之中的第一场朝会,就以这样的一种惊险结束,不见刀光剑影,可是有些人已经伤的遍体鳞伤,纵然这般,在旁观者看来,这一切,却还没有结束,不仅没有结束,还会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展开角逐。
结果,要不是顾同一方全面压制,取得彻底的胜利,要不就是江南世族可以反败为胜,夺回朝廷大权,但是,后者显然敌不过前者了,也就是一些犹分不清世事的人,心存幻想罢了。
“主公,今日朝会之上,为何要手下留情,借机杀了陆从权、李洪壮两个老匹夫岂不是正好?”
朝会散了之后,陈季常、何方、张复亨、路伯达等顾同圈子内的嫡系人物,纷纷聚集到了丞相府中,不过几乎所有人都对朝会之上顾同的手下留情有些不理解。
不用陈季常等人多说,其实顾同在朝会散了之后,也在反思自己今日行事究竟是否正确,诚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有想过借机大开杀戒,可是理智又告诉他,此时并不是清洗朝廷内部的最佳时机。
原因有很多,其一,在于江南世族此时依旧牢牢把控着江南各州府,如果此时冒险除掉陆从权,这势必会将江南各州府推向对立面,尤其是在太子赵洵和皇后杨桂花被夏震劫持在外的情况之下,要是和江南各州府彻底反目,势必会让夏震趁机进入,顾同相信,夏震肯定在江南之地留下了眼线,时时刻刻的监视着国内局势的变化。为了不让初步稳定的国家又陷入动荡之中,顾同必须做出妥协的姿态。
其二,陆从权此人,虽然是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可是有一点却必须承认,那就是这个人知根知底,且在大事大非面前,还是懂的衡量和克制的一个人,要是除了陆从权,江南世族又换一个人做代言人的话,那么斗争起来肯定会更加的激烈。在没有彻底的奠定复兴的基础之前,顾同还是希望矛盾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是以,留下陆从权也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这就是政治,看似无奈,可是却有这样的现实。
顾同讲完了这两个让他改变主意的理由之后,又沉声对众人说道:“陆从权这些人,我们先不去多想,为今之计,重中之重,是推行‘新政’,只有将‘新政’推行下去,那么不管是江南世族还是理学一派,都将不会对我们形成什么威胁,这是根本,也是重点,我希望你们都能将心思收回来,放在这件事情上来!”
尽管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可是所有人还是感觉到了顾同语气之中的那丝不容置疑。
事实上在对待陆从权这些人的处置上,顾同没有下狠手,还有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理由就是让这些反对派作为监督,监督自己内部的执行者,顾同深知,权力一旦集中,定然会造成种种腐败,这是无数事实证明的,顾同不想在推行‘新政’的过程之中,因为自己一方的人而出现什么导致‘新政’难以推行的阻碍。
执行和监督,这就是顾同给自己人和反对者所下的定义。
知道顾同十分重视‘新政’,陈季常几人都不敢恍惚大意,肃然起身向顾同承诺道:“主公放心,我等一定会努力推行‘新政’,争取‘新政’的内容,早日实现。”
顾同点了点头,然后又询问道:“陕西、四川、山西、河南、河北、山东、江苏、闽浙、湖广、江西、云南这十一个行省的总督确定下来了没?”
“回禀主公,人选大概都定了下来了。”负责行省建设一事的何方立即接上话,回答道:“陕西总督路铎、四川总督贾铉、山西总督孟涛、河南总督赵汝霖、河北总督许安仁、山东总督徐照、江苏总督周南、闽浙总督叶适、湖广总督王淮之、江西总督盛章、云南总督杨修义,除了王淮之、盛章两人之外,其余九省总督,都是我们的人。”
没有外人,何方的话也不必藏着掖着,不过听到湖广、江西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总督还是委任的江南世族出身的王淮之和盛章两人,张复亨、赵枢就先后表示是不是给反对派给的甜头太多了一些?
面对质疑,何方苦涩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这个提名,慎之又慎,在下决计不会用主公的功绩做儿戏,之所以将湖广和江西两地委任给江南派,实在是因为这两块地方咱们的力量插不进去,要是不和他们稍微妥协一下的话,只怕基于行省制之下的统税、移民、取士等等事情都难以执行下去。”
顾同却是知道这件事上,何方已经尽力。看着赵枢目光之中还有一些不解,顾同就替何方解释道:“何先生安排的已经很好了,要知道咱们此次可是活生生的将江苏、闽浙这两块大地盘给啃了下来,要是在不给他们一些汤汤水水的话,岂不是逼着人家走极端?一张一弛,才是王道,朝廷上,给他们一些压力,地方上,给他们一些空间,这样的话,咱们才能牢牢的控制住主动权。”
有了顾同的说辞,众人也就只好认从了这个方案,其实在控制了南北最大的七个行省之后,剩下的湖广也好、江西也罢,都是处在四面包围之中,就算是王淮之和盛章想有什么异动,怕是也难以成大事,这也是顾同敢这么放心的将湖广行省和江西行省妥协出去的原因。
定下了行省总督的人选,顾同接着就各行省的军统使、转运使、提刑使人选一一敲定,尤其是在湖广、江西两地的军统使、转运使、提刑使任命上,顾同尽可能的挑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