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望着顾同满怀深情的对朝中文武鞠躬行礼,陈季常、何方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他们看来,顾同解释了这么多,已经算是给足了真德秀、陆从权等人面子了,这一礼,真德秀他们何德何能能够承受得起?
摇了摇头,顾同示意不要紧,然后,他将目光落在真德秀、陆从权、李洪壮三人身上,想要看看,他们究竟还有什么说辞没。
真德秀等人万万没有想到顾同竟然不惜向他们行礼,虽然这看上去让顾同有些落了颜面,可是只有身处其中的他们才能够明白这一躬的真正含义。
“他这是在逼我们就犯!”
陆从权脸色十分难看,从真德秀的身上,他也看到了同样的尴尬。诚然,顾同这一礼看似是他们‘逼’的顾同做出这样的姿态,可是又一想,你就会明白,人家这是在先礼后兵,先向自己示之以好,借此杜绝己方反对‘新政’的道路,陆从权和真德秀都明白,这会儿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顾同,一旦听到在他付出了那么大的‘诚意’之后,己方犹然反对的话,那么这个屠夫肯定会祭起弯刀,杀向己方阵营。
可是,难道就这么答应顾同吗?就这样看着顾同借着‘新政’的名义,牟取私利吗?
陆从权等人脑海之中一片混乱,此刻他们几人,是反对也不是,不反对也不是,真正的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此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连之前对顾同大加辱骂的李洪壮,这个时候也懊悔万分,他是从闽浙调来朝廷的官员,之前并未见识到顾同手段之厉害,此时,人家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就让他有一种悔不该当初的心情。
顾同饶有深意的看着陷入困境之中的陆从权等人,看着他们面露难色,不禁莞尔一笑,回身又向其他的那些中立派看了看,只见在他的目光横扫之下,几乎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这也不能怪中立派的大臣没有节操,实在是顾同今日在朝堂中制造出来的气氛太可怕了,他们现在宁愿顾同没有鞠躬,没有苦口婆心的说那些话,那样的话双方还可以就‘新政’的条条框框慢慢商议,可是现在,人家做出了那么大的‘诚意’出来,你要是还敢反对,岂不是自寻死路?
张万公、张行简等人看着顾同只一手就将赵扩连同陆从权等人制造出来的气势绊了回来,心中,也纷纷对顾同的政治手段之老辣心悸不已。
不过好在他们从未打算和顾同对抗,更何况他们是从金国归降来的,江南世族和理学一派未必见得待见他们,靠近顾同,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想到这里,张万公、张行简、孙即康等人相互目光传意,然后率先打破朝堂上的沉默,齐齐说道:“丞相远见,我等佩服,新政利国利民,我等附议推行天下。”
如果说张万公等人没有表态的话,陆从权还妄想着能够在这些人身上扳回来一些局势,可是看到中立一派,几乎全部都附议推行‘新政’,他就知道,这次己方输惨了。
真德秀的脸颊上汗水像是穿了线的玉珠儿一样的往下掉落,年仅四十几岁的他,这个时候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一样,心跳、呼吸都变的艰难无比。
他也意识到了,今日朝堂上自己和陆从权必须附议施行‘新政’,不然,等待他们的一定是人头落地,对于这一点,他丝毫不质疑,有着史弥远、钱象祖等人的例子在前,他又怎么敢怀疑?
真德秀也顾不上在朝堂之上了,他回身转向陆从权,然后将陆从权拉到一旁的柱子旁,低声劝道:“陆大人,今日的局面你也看清楚了,几乎是必杀之局啊,你我同意不同意,顾同这厮也一定会推行新政,既然如此,何不就答应了他,以免的公开翻脸,平添无端地损失!”
其实在真德秀劝慰之前,陆从权就已经有了决断,不过只是碍于颜面,不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低头,现在他听到真德秀也这么说,就知道不管怎么样,自己也必须拿出来一个态度了。
“真大人,你说的对,今日我们就权且答应下顾贼,让他先猖狂一时,等到所谓的‘新政’失败,你我在出手也不迟,想当年王安石改革之前,不也是春风得意嘛,后来也不是灰溜溜的回到了江西老家去了吗?”
尽管决定低头,可是陆从权还是不无恶意的诅咒顾同一力推行的‘新政’和当年王安石变法一样,也陷入到死胡同中去。
看着陆从权憋屈的以至于扭曲的面孔,真德秀落寞的笑了笑。
只有失败者才会像懦夫、像女人一样的谩骂诅咒敌方,胜利者却是永远不会在意这些的,不论如何,真德秀都必须承认,今日朝堂之上,他和陆从权,已然失败。
不过真德秀也知道,作为江南世族的代言人,陆从权是不可能第一个站出来附议顾同的,这关乎江南世族的颜面,想了一想,真德秀知道最后担当起低头认输这个角色的也只能是自己。
其他人,要么不够资格,要么就是没有勇气。
“或许他是他的吧!”
回想着今日上朝之前,顾同和他说的那席话,真德秀在心中再次一笑,也许,今日让他低头的不是顾同本人,而是看起来施行绝对十分困难的‘新政’,亦或者是顾同一直挂在嘴边的‘国家’这个词语`````
“丞相,听完您的一席话,老臣彻底顿悟,丞相说得对,国家初定,是应该有一些不一样的气度,新政利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