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行踪不定的亡灵在原野出没游荡,毫不设防的村子不再安全,费林带领沉沦者挖掘黑土,混入泉水堆垒成半人高的泥墙,除了预留的出口,所有地段墙角都种上黄荆和刺棘的种子。
橡树祭坛赐予的自然祝福,有二十三人拥有加速催生成长的植物之兴印记,一根弯曲如满月的藤蔓。其中的佼佼者埃婕略有些不同,她的印记是两根纠缠的细长荆棘,除了催生植物,甚至可以使它们柔韧的茎皮硬如金铁,棘刺锋锐如钢针。
费林很感兴趣地将三股荆棘扭绞成短刀匕首的式样,埃婕小心翼翼地去掉握柄上的尖刺,再以手背上的自然印记轻轻触碰,竟然使它镀上薄薄的金属质地的光膜,瞬间武器化,变成一把荆棘之刃。灵感瞬间焕发,费林又以普通的萝蔓和草茎编织为一件轻柔的藤衣,经埃婕的手神奇地变成半身甲。
其余沉沦者目睹这一幕,马上醒悟过来,原本缺少武器和盔甲与亡灵战斗的窘迫很快得以缓解。费林提议把自然印记的施法源泉,甘泉井水优先供给埃婕等人,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可。很快地,村子的围墙成为令野兽和亡灵不敢进犯的坚实堡垒,一部分沉沦者换上荆棘之刃和草蔓藤甲,可谓战力突飞猛进。
‘植物武器化!略微有些差异,她们生前只是普通人,怎么能萌发出德鲁伊的特质。’夜咏者垂视的目光片刻不离,战争之心记录相关数据,稍微推演,得出的结论是野兽盟友即沉沦者异化的源头。
‘啃食卢弥纳埃尔被位面本源诅咒而扭曲的身体,某种世界祭坛的奉献,可是我没有放开权限。难道是上层界崇善的巨龙,筑造囚笼时留下的暗手?亦或者是在黑水之渊深处,藏着不怀好意的牢头?’战争之心扫过所有层面,一无所获,不放心地打开所有权限,再次搜索暗面世界,终于在渊面浅层发现一团墨汁似的黯影。
‘呵!卢弥纳埃尔掀起的黎明之灾,重整神系时打落不朽坐席的夜女神的眷属。这些古老的永生者,并非依赖凡人的信仰而存在,而是具体细微的某种自然属性。难道是噩梦,让再次复苏醒来?’
“暗夜的飞蛾,为何用你那金色的眸子,望着沉睡的囚徒、堕落的野兽?”夜咏者的化身降临在黑水之渊,俯视着脚下微微震荡的一团墨汁,如同凛冽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孤儿,轻易地被位面领主抓在手里,变成一根笛子式样的点梦杖。
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朽本源趋于枯竭的睡神为了避免沉寂,以长眠减少消耗。自从藏身的陨石碎片被崇善者筑造成囚笼的栏杆,本能地汲取到凡人的噩梦而活化。睁开眼睛望见熟悉又陌生的卢弥纳埃尔,先是大吃一惊,随即想要营造野兽之梦报复。可是没有完全苏醒的睡神,根本奈何不了受夜咏者‘看守’的不朽者,于是扇动翅膀浮游到黑水的渊面浅层区域,靠近可以歇脚并滋长本源的浮岛。
的孪生兄弟掌管死亡和死者,因此海普诺斯对亡灵并不陌生。待恢复少许活力后,张开黑色的噩梦之翼,遍布暗黄鳞片的蛾翅趁机扇动,洒落金色的梦幻粉末,将凡人的恐惧和不安赋予形态,送入与浮岛相连的破碎领域。
眼下被夜咏者发现并捕捉到手,才意识到自己冒然的举动牵出这头巨鳄。没有挣扎和反抗,漫长的沉寂岁月里,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睡神舍弃自己的傲慢和狂妄,屈服在位面领主的威严中,变成点梦成真的笛杖。
可是尽管如此,营造的噩梦已侵染到点燃希望之光的浮岛,许多来自遥远过去的古代怪物渐渐出现,从地底深处推开泥土爬上遍布石块的旷野。
牛头人、半人马、半羊人,抖擞活力四射的身躯,细沙碎石从毛发扑簌簌落下,狂奔放浪的野性迅速苏醒,它们在旷野里游荡,按照族群的差异分成几个部落。
筋肉虬结的牛头人并不是最好的战士,往往因为看见鲜红的血液而愤怒地陷入狂暴,化为破坏一切的战士,旷野里的巨岩也难以抵挡它们脸盆大的蹄足。聚居地要么是天然的洞穴,要么就是破碎的石块堆叠而成的窝棚,上面覆盖厚厚的干草。
至于半人马一族,尽管崇尚来去如风的游牧生活,分为大大小小的群落散布在旷野,可是它们并不缺乏驯服自身凶残野蛮的脾性,蒙受自然启蒙获取知识和灵性的智者。制作弓箭,并将箭术传授给族人,它的身边渐渐地聚拢忠诚的追随者。
还有喜好音乐的半羊人,性情温和,无法见容于牛头人和半人马的争斗。被迫离开荒芜歉收的石块旷野,前往洋溢自然气息的黑森林,居住在林间空地,以坚果和嫩叶为食。可是即便与生俱来的温驯脾气,也有一些喜欢战斗的另类,它们是黑鬃山羊人,掌握角抵、野蛮冲撞等角斗术。
夜咏者观察牛头人、半人马、半羊人的足迹踏遍旷野和黑森林,意外地发现它们并非无源之水,‘海普诺斯这只暗夜的飞蛾,刚刚苏醒,还不能赋予噩梦具体的形态。这些野兽应该是地面不断壮大的兽化人族群在暗面留下的投影。只是它们出现的时间过于短暂,没有沉淀出文明的结晶,反而常常被幸存者拉拢、分化、收买,不比亚人的施法者,曾给人类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沉渣泛起,几个碎块与黑渊浮岛相连后,界域融合彻底消失,导致不死生物从迷雾中出现,陆续袭击苏醒的沉沦者。同样地,基于平等法则,点燃光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