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知道少昊说的是事实,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让北堂胤炎接受这一次的试炼,无疑不是一次关乎生命的豪赌,若是赢了,今后自然光明无限,若是输了,那就只能落个身死名败的下场。
赌还是不赌,她现在心里一片麻乱,根本无法做出决定。
直到她看到北堂远迟。
“哟,这不是我们北堂家那个有名的废物吗。”北堂远迟自她面前走过,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不容易,你这蠢货也就只有长相上过得去了。”他上下打量她,眼中满是不屑:“贱人,为了获得去帝江的资格,竟然连自己的尊严也出卖!不妨给跟我说说,你是用什么方法迷惑的大祭师,让我也开开眼界。”
锦歌懒得理他,这种人你越与他争辩他越是得意,把他当空气就好。
但少昊听了他的一番侮辱后,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他侧身挡在北堂远迟的面前,一双黑眸,满是阴阴冷意。
“你……你是谁?”虽然挡在自己面前的,怎么看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如果不是他身上那凛冽的轩昂之气,他怕是都要错以为此人是个女子了。可即便如此,看到那双泛着寒意的眼睛时,北堂远迟竟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完全出自于本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一样。
锦歌回身看了眼,将北堂远迟的退缩以及少昊的杀意都看在眼底。
这种人,有什么好跟他计较的,少昊这样真的很没必要。
她扯了少昊一把,满不在乎道:“走了走了,看到这家伙的嘴脸我就觉得恶心,在没有影响我吃早饭之前,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你……”北堂远迟大怒。
少昊定定看了她一阵,忽的扬眉一笑,也是满脸的漠不在意:“说的也是,我们走吧。”
“北堂锦歌!你他妈是个什么玩意,竟敢这般对我说话,等到了帝江,看我怎么收拾你!”身后,北堂远迟的咆哮声不绝于耳。
直到那声音完全听不见,锦歌这才停下脚步。
看着前方,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没有出声。
少昊也默默盯着她看了一阵,见她不说话,小声地唤道:“你……那些事情完全不必……”
“我决定了。”话未说完,就被锦歌打断。
一向都是锦歌对少昊的言语表示迷惑,这回终于轮到了少昊:“决定什么?”
“决定让哥哥去参加试炼。”
听她这么说,少昊却高兴不起来,“到底还是在意啊……”否则,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锦歌这一次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着摇摇头:“你以为我是因为北堂远迟才决定这么做的?区区一个人渣,还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我只是想到,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哥哥的人生,就只能在平淡中度过,面对一个庸碌的人生,或许比面对死亡还要可怕的多。假如哥哥有朝一日,也能这般趾高气扬地践踏曾羞辱过他的人,这才是最完美的人生。”
少昊啧啧摇头:“真是个眦睚必报的女人。”
锦歌斜睨他一眼:“你不也是一样。”
少昊赞同地颔首:“说的没错,眦睚必报一向是我的优点。”
“无耻。”
“彼此彼此。”
……
原本无聊的行程,因为有了少昊,而变得多姿多彩起来。锦歌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少昊打嘴仗,而少昊大部分时间,都在跟采料区的人套近乎。
短短两天时间,他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大好人、乖弟弟,人见人夸,花见花开,连洛秀儿都对他关照备至,一个劲拿锦歌和他做对比,说什么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表姐弟,少昊远比锦歌要能干讨喜多了,这么优秀的男儿在采料区做奴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气得锦歌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这样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据少昊所说,走过现在这条小路,便到达荆棘陂了。
虽然少昊这个人一向不着调,但论起博学多识,锦歌自愧不如,对于危险的感知,他更比她敏感,所以,刚踏进荆棘陂,锦歌便禁不佐张起来。
周围山清水秀,草木繁盛,大家都沉浸在难得的美景中,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根本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洛秀儿看着她紧张兮兮的表情,觉得好笑:“妹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锦歌四下里看了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心点,这里很不寻常,你最好跟紧我,千万别走散了。”
洛秀儿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妹子,你要是害怕就直说,姐姐我又不会笑话你。”她拍拍胸口,“放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说完的少昊:“还有这位小兄弟,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姐姐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锦歌差点吐血,洛秀儿这是该做女人时做女人,该做男人时做男人啊!
少昊随意一笑,算作道谢,然后又往锦歌身边凑了凑,两人的手臂紧紧相贴,锦歌可以很清楚得感觉到少昊紧绷的肌肉,呃……姑且算是肌肉吧。
“事情很不对,你抓着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知道吗?”
锦歌没有犹豫,当下就抓住他藏在袖口下的手,奇怪的是,之前那冰凉渗人的寒意竟然没有了,少昊的掌心暖融干燥,丝丝暖意沿着与他交握处,传遍了全身。
锦歌诧异看他一眼,而他此刻正一脸警觉地看着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