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师是谁?”锦歌知学好问。
这回少昊没有笑话她,认真解释道:“东洲仅有的三位铸造大师。”
“很厉害吗?”
“废话!”少昊终于忍不住向她投去一抹鄙视的眼神:“多少人一掷千金都求不来这位大师的一件作品,可想而知他制造的武器有多么抢手了。”
无视少昊的鄙视,锦歌继续发挥自己的好学优点:“虽然一件超品的武器,可以令修习之人事半功倍,但是像奕铉那样的强者,举手之间,呼风唤雨不在话下,哪里还需要其他器具的辅助。”
“这你就不懂了,这世间能不依靠任何外力而随心所欲发挥自己力量的,只有神魔。”
“然后呢?”
“凡人包括妖类,都有自身的极限,想要突破这个极限,就必须要依靠外力的帮助,而不管是兵器还是法器,也都有自身的限制,至于限制的多少,则取决于铸造者能力的大小。”
听少昊这么一解释,很多不理解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怪不得这世上的剑客与法师有千千万,但铸造师却少之又少,能力强大者更是凤毛麟角。要铸造出一件绝世利器,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更重要的是,没有绝对的水平,是根本无法无法实现这一切的,如此看来,学习铸造之术,远比学习武道与式术要有前途多了。
可是……
“我就没见奕铉用过任何法器。”锦歌提出疑问。
“嗯,那是你没看到。”
“我相信我的眼睛,没用就是没用,难道他自身的极限,比普通人要高出许多?”这或许也是个解释,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少昊静静看了她一阵,忽的转移了话题:“与其在意这种与你毫无关联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之后该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对他的驴唇不对马嘴感到不解,锦歌忍不住笑道:“保命?你傻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谁想要我性命?”
少昊神色蓦地凝重起来:“据我估计,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应该是荆棘陂。”见锦歌依旧一脸迷惑,他解释道:“荆棘陂到处都是沾染了凶煞之气的妖魔,要活着从那里离开,只怕很难。”
“什么?”锦歌大惊。
“希望是我猜错了,不过……”少昊摇摇头,双眉紧拧了起来,神色间一片忧虑:“以现下的境况来看,荆棘陂,八成是去定了。”
锦歌只觉得脑袋一团乱:“为什么?如果那里当真如此危险,我们可以绕道啊?”
少昊轻笑了一下:“你别忘了,能够决定这一切的,是奕铉。”
锦歌皱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不傻,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吗?”
锦歌垂下眼,少昊说得对,那个人的所思所想,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够左右,如果他铁了心要去荆棘陂,那他们只有从命。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为了自己那变态的兴趣?”如果说他做这一切,只是好奇心使然,锦歌也不会觉得奇怪。
“你觉得,这只是他一时兴起?”少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或许,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早就计划好?看着少昊的眼神,再联想这一路来的种种古怪,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在锦歌脑中掠过,她微微张大嘴,试探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他根本、不相信、北堂显?”
少昊神色未变,却重重点了点头。
锦歌倒抽一口冷气:“天呐。”
“他们都高兴得太早了。”锦歌知道他口中所指的他们是谁,少昊的脸迎着朝霞,原本秀美玉润的脸孔,一瞬间竟给人一种森冷寒邪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试炼啊,北堂显以为耍耍小手段,就可以掌控一切,真是太天真了。北堂家的比试,只是一场娱乐大众的戏码,好戏现在才刚开始,可惜了北堂显的一番苦心,到头来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若是知道了奕铉的真正用意,不知该是怎样一番悔不当初了。”
“少昊,你……”似乎挺开心的嘛,与其说这是奕铉的恶趣味,不如说是少昊的恶趣味。
“看到那些剑了吗?”少昊指着韩大师所在的方位,“能得到韩大师亲手打造的宝剑,是一种无上的殊荣,但这种殊荣,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是啊,那些宝剑,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着,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凛然之气,不用想,也知道出自大师之手的兵器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只是,那些宝剑的数量似乎少了些,这一次光是从北堂世家挑选而出的护从,就多达二十人,要是算上其他世家的,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了,她大概数了下,捧剑的人一共有十个,这么说,此次打造出的宝剑也仅有十把,要分给这么多人……
刹那之间,如醍醐灌顶,一切都如拨云见日般清晰起来。
“原来如此。”她平了平心里的惊诧,才慢慢开口:“这一次前往荆棘陂,活下来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护从吧?那些宝剑,就是为活下来的人准备的。”
真是一个冷漠而又谨慎的人,明明可以避免这一切,可是,他却始终做壁上观。
你们闹吧,争吧,互相陷害吧,没关系,因为不管你们做什么,最终都得遵循我奕铉的游戏规则。
这就是力量,强者的力量,弱者唯有遵从。
当然,奕铉是什么人,愿意做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但现在他的这个决定,涉及到两个自己最关心的人,她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