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回答她的不是承玉,而是她面前的那个男子。
他打量着锦歌,眉头轻蹙,“你身上的气很奇怪,明明是魔气,却隐约掺杂一丝神息。”
奇怪?其实承认自己是魔才更奇怪,她原本以为是神,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和魔扯上关系。
“我之前受过一次重伤,有人将他的内息渡给我,大概因为救我的人是神,所以身体里才会残留一丝神息吧。”
这个解释似乎也能说得过去,朱夏没有再继续追问此事,他看向一旁的霏霏,眼中露出几许爱怜:“你这丫头,之前是怎么说的?你的承玉哥一回来,你就见异思迁了?”
霏霏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好朱夏,你怎么可以冤枉我啊,我是喜欢承玉哥,但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人,除了你,我谁都不放在眼里。”
朱夏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瞧你,多大了还撒娇,不怕别人看笑话。”
“谁撒娇了!”霏霏放开他,娇嗔道:“朱夏坏,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霏霏!”
承玉在一旁笑道:“朱夏兄大概还不知道吧,这丫头现在可霸道了,刚才我摸她脑袋,她还跟我生气来着。”
“承玉哥!”霏霏脸一红,恨恨跺了跺脚,跑了开去,“你们都是坏人,不跟你们玩了,我找长老告状去!”
望着她逐渐跑远的身影,朱夏又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永远都长不大,让人操碎了心。
锦歌无限感慨地说了句:“霏霏姑娘不是长不大,而是身边有深爱她的人,一直在保护着她,因为安心,所以才能放任自己一直做个孩子。”当全世界只剩自己的时候,人才需要长大,需要以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
朱夏怔了怔,承玉也是一脸愕然,锦歌见两人那副表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口说说罢了,你们别这样。”
“你说得对,天真是一种财富,我绝对不会让霏霏失去这个财富。我要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对霏霏好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锦歌笑了笑,“你们可真幸福啊,可以在这里喜结连理,共度一生,我还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处能成为魔类的容身之地。”
“怎么?你难道以为,人人都对魔赶尽杀绝?”朱夏反问。
“难道不是吗?”这段日子的所见所闻,已经给了她答案、
朱夏不赞同道:“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不过我也能猜想一二,我们魔类,已经很久没有过安宁的生活了,除非魔主归来,重振魔界,即便不为一统三界、天下臣服,也必要让我们魔族之人不再饱受欺凌与杀戮的痛苦。但是,我们不能因为遭受的这些不公,而对整个世界失去信任,至少在这里,我不受任何歧视,可以安心的,和我喜爱的姑娘在一起。”
青丘确实是个好地方,能让被世人憎恶厌恨的魔类,也可再次栖居,但是,世上有几个青丘,对魔族不报排斥厌恶之心的,又有几人?
“所以我才从东洲来到这里,因为除此之外,我无处可去。”她捏紧了双拳,肩头微颤:“我不怪他们,谁让我是魔,是邪恶与黑暗的化身。”
“你为何要厌弃自己?”朱夏略带愤慨地问。
“谁说我厌弃自己了?魔就算是邪恶与黑暗的化身,那又如何?我可以泰然接受,但只我一个人接受又有什么用!你不是也从其他地方来到青丘落脚?”她的语气渐渐迫切:“你告诉我,在其他九州大陆,你可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有吗?”
朱夏的表情忽然变得沉肃凝重起来,看来他以往的经历,也并不怎么美好。
松开紧握的双手,锦歌缓了缓语气:“再者,魔类……的确是残忍嗜血的,人类要对我们斩杀殆尽,其实也没错。”
朱夏皱了皱眉:“嗜血好杀,并不能成为魔类被围杀的理由,就像狮子老虎,天生便要吃肉,难道它们也该死?”
“可魔杀的是人?如果那些弱小的动物也有反击的机会,它们又怎会坐以待毙?”
“你说得没错,但不是每个魔,都是十恶不赦的。”
锦歌缄默不言,说实话,她还没见过有哪个魔,是不伤害人类的,包括自己,有时都会被杀戮嗜血的yù_wàng所蛊惑。
见她不言,朱夏继续道:“这世上的事从来没有绝对,魔并非皆是邪恶,人类也并非全然良善,道貌岸然之人,想必你也见了不少,魔与妖一样,比人类更懂得知恩图报,且永远不会以怨报德,人类的那套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在妖魔当中,你是绝对看不到的。你也看到了,妖与魔尚且可以和平共处,可人类呢?口口声声说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根本不是在除魔卫道,亦不是捍卫苍生,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进行各种各样的杀戮而已,有时候我甚至会想,魔主要是能回来,重振魔界昔日威风,到那时,必要将人类这种自私贪婪的物种屠杀干净,那样的话,世界一定会变得非常美好。”
锦歌吓了一跳,“屠……屠杀人类,这不好吧?”
朱夏冷哼一声,“没什么不好,人类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当初女娲造人,造出的都是些残次品,蚩尤大人建议将其尽数毁去,可女娲却以不忍生灵涂炭为由,将那些残次品留了下来,若是当初女娲肯听从蚩尤的建议,如今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人类是残次品?这个说法,锦歌倒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