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礼话还未说话,何氏便伸出手来,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她的神色里闪过几分慌乱,然后立即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半响后才道,“以后在陆家,不许提起这个名字!”
她显然是被吓坏了,说话的时候,还带了几分颤抖。
似乎,小楼这个名字,是她的禁词一般。
陆文礼自己也被何氏的动静吓到了,他将何氏的手从嘴上挪开,“又没外人,说说怎么了!”
“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们!”何氏心有余悸的叹了一口气,“当年陆家为这件事情,可没少死人!”
陆文礼沉默了许久,半响后才说,“娘,你别怕,反正沈家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他说的坚决,而何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不过,我还未亲自去看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等年后,我再去看看吧,若真的是她,以后沈家对你,也会给几分薄面!”
陆文礼想起方才沈砚山的样子,又笑着说,“若晏家小姐知道沈砚山和小楼的事情,这门亲事,也不知道会不会……”
“住嘴!”何氏又打断了陆文礼的话,“晏家和沈家的亲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不许再和世子有矛盾了,他可是那个人的孩子,从不会简单的!”
陆文礼见何氏是真的生气,便只好不再言语。
其实他知道,晏锦看上的,无非是沈砚山显赫的身世,和手里的权利。
感情这种东西,在晏锦和沈砚山中间,几乎是没有的。
这门被所有人看好的亲事,其实关系薄弱的很。
若是晏锦知道了真相,还会嫁给沈砚山?估计,逃都来不及吧。像沈砚山这种人,谁又会喜欢呢?
陆文礼想着,方才在沈砚山面前受的气,才消散了一些。
来日。他定要沈砚山好看。
那个时候,晏锦和沈砚山的亲事,怕也会烟消云散。
陆文礼想着想着,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氏抬起头,便看见儿子露出的笑容。她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似乎和从前一样,坐在梨花树下煮茶,然后对她招手,说今儿又买到了什么孤本,要拿给她看。
尽管,那个人已经疯了,昔日的记忆,却怎么也抹不去。
何氏站稳了身子,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动静。“你早些回去,今儿多和世子说说话,娘知道很委屈你,但是……你也为娘想想吧,沈家那边,儿子,你再忍忍!”
何氏说的可怜,而陆文礼也不好反驳,他顺从的点了点头,让何氏放宽心。
何氏见陆文礼答应了自己。便也没再说什么。
陆文礼跟在何氏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他没有告诉何氏,其实方才在园子里,他早就遇见了沈砚山。还差点起了争执。
在沈砚山离席的时候,他便跟了出去。结果在院子里,却跟丢了……
今儿席位上的一切,十分的奇怪。
晏锦离席后,谢相也离席了,最后沈砚山也跟着离开了……陆文礼在院子里遇见了晏锦和沈砚山。却没有遇见谢相。而且,他根本没有听清,沈砚山和晏锦说了什么,还被沈砚山数落了一顿,最后连晏锦看着他的神色,似乎都带了几分讽刺。
陆文礼觉得自己这次,当真是失策了。
等回到席位上后,谢相早已归来了,他坐在位子上,手里把玩着白玉酒杯,目光随意的落在周围。
陆文礼看着谢相的时候,谢相也正好打量着他。
陆文礼吓的立即转移了眼神,不再说话。
在他身边的沈远岱碰了碰他的手肘,“怎么了,出去一趟,还傻了?”
“什么呀!”陆文礼皱着眉头对沈远岱说,“我出去醒酒,碰见表哥和晏家小姐了!”
沈远岱闻言,笑的不怀好意,“他们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沈远岱不屑的笑了笑,“都说晏家没家教,还真的是,一个女儿家还不知道矜持,恨不得贴上你们沈家!”
沈远岱有些不解,反问了一句,“难道她不该缠我们沈家?”
在沈远岱的眼里,纵使晏季常现在入了内阁,那么和沈家相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有了什么可比性。现在晏锦怕失去这门亲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没有沈家,晏家又算是什么?
陆文礼笑了笑,“你哥哥那个性子,还真的……”
“陆文礼!”沈远岱直接打断了陆文礼的话,十分的不高兴,“我哥哥的性子怎么了?你再胡说一句试试!你们陆家要没我们沈家,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我看你和晏家那个小姐想要的,都是一样的!”
沈远岱翻脸的速度极快,弄的陆文礼说不出话来了。
在沈远岱面前,沈砚山似乎就是不能说的人一般。
陆文礼今儿也是被沈砚山的那些话气坏了,所以在数落晏锦的同时,也将沈砚山数落了进去。
结果,他却忘了沈远岱的性子。
他赶紧讨好着说,“瞧瞧我这张嘴,都说了什么!你可别生气了!”
“我和你生什么气?”沈远岱将酒杯拿起,看着陆文礼说,“以后,少乱说话,不然我就将你这些丑事,都告诉外祖父!”
沈远岱说完了之后,便站起来离开了,没再搭理身边的陆文礼。
这下,陆文礼尴尬极了。
周围有些好奇的人,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