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容的速度极快,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站在苏行容身后的人,吓的瞪圆了眼,甚至有人呼了一声,“将军小心!”
他们话音刚落,便将沈砚山侧过身子,伸出手反掐住了苏行容的脖子,动作又快又准。
沈砚山的力气极大,他只是抬起手的那一瞬间,苏行容便站不稳身子,连连后退。
苏行容一张俊朗的面目,此时有些狰狞。
他自幼习武,却不想在沈砚山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沈砚山的目光依旧清澈,只是掐住苏行容脖颈的手,紧了一紧,“你应该庆幸,我这个月定亲,不愿意见血!”
苏行容面如死灰,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脖子在沈砚山的掌下,只要沈砚山再多一点力气,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会再此刻毙命。
苏行容眼眶都红了起来,他愤恨却又无能为力。
就跟昔日,他父亲给他安排了这条路一般,他没有反抗的权利。
不公平……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
他知道不公平,所以总是想着,要将这不公平,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可如今在沈砚山面前,他才知道昔日自己自豪的那些东西,都不过是最虚妄的东西。
今日,他输的一塌糊涂。
“我沈家的事情,无需你担心!”沈砚山面容冷峻,语气依旧不改,“接下来,你要担心的,是你苏家!”
沈砚山说完话后,便松了手。
晏锦是闺中女子,胆子再大也不过是个女儿身,他不愿意让晏锦见到血,所以从不会在晏锦面前露出自己狰狞的一面。
晏锦认为他懒惰不愿理事,那么他便将戾气收起。扮作晏锦最喜欢的样子。
他方才的话,并非是借口。
这个月,他和晏锦定了亲,是一件喜事。不想见血。
沈砚山手放下来后,苏行容便瘫软了身子,蹲在了地上,模样有些狼狈。
他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衣袂,神色里全是不甘。声音沙哑低沉,“沈砚山,这个世上,没有……没有谁比我,更喜欢素素!你……配不上她。”
沈砚山走近一步,对苏行容道,“苏大人,你爱的是你自己!”
沈砚山说完这句话后,便退后一些,眉眼里的戾气。也慢慢的消散。
苏行容看见沈砚山想走,嗓子虽然疼的厉害,但是却依旧大喊了一句,“沈砚山,我会记住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记住!”
“你说什么?”沈砚山挑眉,神色淡淡的,“今儿风有些大,我不听清!不过,苏大人你好自为之。若有下次……庄家的下场,便是苏家的!”
沈砚山说完后,苏行容气的差点吐出血来。
从前,谁又敢小看他的话语。
他方才那句话。并不是和沈砚山说笑的。
他会记得今日的耻辱,会记得沈砚山让他生不如死的疼痛……
苏行容就这样看着沈砚山上了马车,周围的丫鬟和侍卫,都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刚才站了不少人的巷子里,在马车驶走后。便又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晏锦的马车,也被沈砚山带来的随从带走了。
周围,什么都没留下。
苏行容坐在地上,看着马车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眼眶红的厉害,他喃喃地说,“素素,别走,别走!”
他的嗓子太疼了,疼到根本不能大声说话。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在马车里的晏锦,又怎么能听到他说什么。
苏行容坐在地上,手足无措。
他想起了昔日,也是这般,母亲离开的时候,他无能为力。
母亲对他说,“易安,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往后,要对自己好,明白吗?”
疼爱他的母亲,在说了这句话后,便又转移话题,哄他入睡。
那个冬天,和现在一样寒冷,下着细细的小雪。
屋子里很冷,他在睡梦里,被活活的冷醒了。
苏行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双红色的绣了鸳鸯的鞋子,他慢慢的抬起头,便瞧见了母亲上吊的样子。昔日温婉的母亲,照顾了他长大的母亲,就死在了他面前……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哭泣,最后引来的一群婆子冲进屋子里来。
那段记忆,像是彻底的空白了一样。
直到母亲入殓的时候,他听见周围的老嬷嬷说,“太太,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应该这样做的,不应该啊!老爷想娶陈家的小姐,你也不需要让出位子啊!只是和离,和离而已!”
府邸里不少人,窃窃私语。
有人说,“太太到底是多恨老爷,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少爷还那么小,她居然抱着小爷,死在屋子里!你们都没瞧见,太太死的时候,穿的时当年入府穿的那件嫁衣,多吓人啊!可怜了少爷,那么小小年纪,就要看到这些东西。唉……”
“哎哟你可小声些!老爷想要攀附陈大人家,想娶陈大人的小女儿!这不,才要和太太和离!毕竟,陈大人的女儿,又怎么能做妾室?”有个女子低呼道,“老爷不许我们说这些事情了,你们还是小声点吧!等太太百日过后,陈家那位小姐,就要嫁过来了,到时候,可得小心了!”
之后,更是一群人喊,作孽。
……
他们说了太多的话,多的苏行容根本记不住。
他唯一记得的,便是冬日里那双绣花鞋。
幼年的恐惧,让他明白,只有手握权力,才可以活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