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斐然垂首应道,接着便退了出去。
秦玉痕抬眸看了一眼这显得有些空荡的屋子,幽幽地起身,行至床榻旁,只是斜靠着,合眼小憩。
玉汝恒睡得不踏实,也不知为何,心头忽然间觉得烦闷,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抬眸便看见江铭珏正坐在她的身旁。
她额头上噙着薄汗,声音有些低哑,“怎么了?”
江铭珏抬起手探着她的额头,见她并无大碍,冷声道,“你毒发了。”
玉汝恒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哦。”
“你可知道这次毒发意味着什么?”江铭珏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我知道。”玉汝恒心中很清楚,适才的梦魇,还有那种仿若濒临窒息的痛苦,如今还是那般的真实,她怎能不知,可是,她从来都是如此,越是危机的时候,表现得越镇定。
“哎。”江铭珏见她如此,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从瓷瓶内拿出两粒要递给她,“将这个服下。”
“好。”玉汝恒接过当即便吞了下去,抬眸看着他,“你去歇息吧。”
“我在这看着你。”江铭珏有些不放心。
“你要这样看着我,我会睡不着。”玉汝恒如实地说道。
“你就当做看不见我,背过身不就可以了。”江铭珏没好气地说道,忽然觉得她何时变得如此贫了?难道是跟司徒墨离待一起太久了?
玉汝恒忽然拽着他的衣袖,微微一用力,江铭珏便趴在了她的身上,他脸色一红,连忙坐直,接着起身,气冲冲地躺在了一旁的方榻上。
玉汝恒低笑一声,接着便缓缓地合上双眸,却再也睡不着。
江铭珏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只觉得浑身发烫,他却不敢动,但凡有一点动静,都能被她察觉,岂不是被她笑话?
忽然一道黑影落下,玉汝恒警觉地睁开双眸,随即坐了起来,江铭珏也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随即起身,当看见眼前的人时,江铭珏这才松了口气,“师父。”
来人正是陆通,他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江铭珏,便大步走向玉汝恒,“走吧。”
玉汝恒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陆通,“去哪?”
“小丫头明知故问。”陆通贼兮兮地一笑,看着玉汝恒说道,“你今儿个闹腾了一番,有许多人想见见你呢。”
玉汝恒挑眉,“你该不会将我的身份都告诉他们了吧。”
“不用我说,他们也能看得出来。”陆通诚然说道,“不过,都是些作古的人,年轻人的事情不掺和。”
玉汝恒抬步越过陆通,“那就走吧。”
陆通见她还是这个脾气,不由得一笑,随即行至江铭珏的身旁看了他一眼,“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我陆通的徒弟。”
“师父,徒儿知错。”江铭珏乖顺地认错。
陆通冷哼一声,接着抬步紧跟着玉汝恒踏出了屋子,江铭珏看着陆通与玉汝恒离开的背影,暗中思忖道,师父当真知晓她的身份。
秦玉痕已经在院中等着,抬眸看见陆通时,也不过是微微挑眉,“这不是神医吗?”
陆通看着秦玉痕,“你这个臭小子也是,一点都不像秦氏的人。”
秦玉痕不过是低笑一声,显然不在乎地说道,“秦氏有什么好?”
“嘴硬心软的臭小子。”陆通似是一眼便看穿了秦玉痕的心思,却始终站在玉汝恒的身旁,笑着说道,“小丫头,走吧。”
“好。”玉汝恒点头,“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你这老头来接我。”
“他们可是争着要来的,不过,我可不想让他们捷足先登。”陆通凑近玉汝恒,附耳说了些什么。
玉汝恒又是微微一怔,盯着他看了半晌,“当真?”
“那是自然。”陆通眨着眼睛应道。
玉汝恒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可难办了,倘若真如你所言,那……秦氏岂不是要……”
秦玉站在一旁看着玉汝恒与陆通窃窃私语,却不知道具体的说些什么,一脸好奇地看着。
江铭珏也是充满了好奇心地瞧着。
“小丫头,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你啊,福大命大造化大。”陆通笑嘻嘻地说道。
玉汝恒挑眉,盯着他说道,“你何时学会溜须拍马了?”
陆通冷哼一声,“这世上,独你敢对我如此说话。”
玉汝恒欣然地点点头,“你打算一直待在岳麓山?”
“暂时不会离开。”陆通接着说道,“有人陪我下棋,还能做些志趣相投之事,又清净,自然是不愿意离开。”
玉汝恒微微点头,“这样也不错,倘若我也能够如你那般随心所欲便好了。”
“那你要再投胎才是。”陆通直言说道。
玉汝恒嘴角一撇,抬眸看着眼前的天色,“不了,过好今生已经不错。”
“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透彻。”陆通赞许地点头,“以前就觉得你是个心思通透之人,不过太懂得克制,如今反而觉得像是活过来一般。”
玉汝恒低笑一声,“的确是活过来了。”
秦玉痕大步上前,行至玉汝恒的身旁,“在聊什么?”
玉汝恒侧眸看了他一眼,“闲聊而已。”
“我怎不知小玉子跟这老头很熟的?”秦玉痕抬眸瞥了一眼陆通,似笑非笑地看着玉汝恒。
“哈哈,怪老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