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班玉瞥他一眼,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份旧报纸丢过去,冷冷道,“好好看看这则声明,这栋房子明明是南南的。”
柏家三口齐齐一惊,朱秀琴更是直接扑过去将报纸捡了起来,仔细翻了翻,然后愣了,“四十万还清,则老房子划到柏南名下……老公,这个声明是谁拟的?”
柏向军终于想起了这茬,脸黑了,咬牙道,“是小东。”当初他气得厉害,这则声明又出得太快,老房子的事,他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想明白了?”班玉冷哼一声,朝保镖吩咐道,“我不想看到陌生人呆在南南的房子里,送客,顺便给警局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抓人。”
柏西大惊,脸刷一下白了,后退两步,摇头,“不,你不能抓我,我是无辜的!”说完看向柏南,指责道,“要不是你要将我找代考的事情捅出去,要不是你在学校里处处出风头压在我头上,要不是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抢我柏家的财产,我会这么对付你吗?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害我!”
“不可理喻。”班玉皱眉,抬手捂住柏南的眼睛,轻声道,“南南你别看,这女的疯了。你别把她当妹妹了,她不好。我有个表妹,很可爱的,我改天找她出来和你玩。”
柏南无视掉犯了被害妄想症的柏西,轻轻拉下他的手,笑着点头,“好,我不要这个妹妹。”
“你当我稀罕有你这么个恶心的哥哥?我呸!”柏西被两人的对话刺得又怒又恶心,立刻尖声反驳道。
“小西……”朱秀琴看一眼班玉身后的保镖们,小心拉拉她的手,低声道,“你少说两句。”
“凭什么让我少说两句?”柏西挥开朱秀琴的手,表情扭曲,“他都要抓我去警局了,我为什么不能说?妈,你性子太软了!”
“都给我闭嘴!”柏向军紧绷着脸,呵斥了她们一句,转头看向柏南,眼神阴沉,“柏南,老爷子就躺在你身后的房间里,小西是他唯一的孙女,你真的要报警抓小西?你是想让他走都走得不安心吗!”
这话直接戳中了柏南的逆鳞,他表情沉下来,松开握住班玉的手,视线扫过柏家三人,冷笑,“柏向军,你说这话就不嫌心虚吗?”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中满是压抑的愤怒,“爷爷病了这么多年,你总共去看过几次?安心?我告诉你,爷爷他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安心过!有你这么一个上不孝顺父母,下不管教子女的儿子,他如何安得下心!”
“放肆!”柏向军大怒。
“放肆又怎样?柏向军,我瞧不起你!”他不屑的看他一眼,指指院门的方向,冷冷道,“爷爷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可以走了。”
柏向军气愤的瞪着他,握紧拳,站着不动。
“自己走,或者我让保镖‘请’你出去,你自己选一个。”柏南坦然与他对视,语气冷漠。
柏向军仍是不动,他面皮抽动着,怒到了极点,反而说不出话来。
班玉见他不动,不耐烦了,转头朝保镖挥挥手,催促道,“没听到南南的话吗?送客。”
保镖应声而动,分作三批,朝柏家三人围去。
柏西退后,惊慌尖叫,“柏南,你敢!你这个贱人!白眼狼!畜生!”
“还不快把人丢出去!动作快点!”班玉捂住柏南的耳朵,气炸了——他就没见过嘴这么脏的女人!
保镖忙制住柏西,捂住她的嘴,扛着她走到院门口,直接扔了出去。
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
柏向军见状,面皮抽了抽,用力挣开保镖抓着他的手,黑着脸道,“不劳你们送,我自己走!柏南,你会后悔的!”
“我、我也自己走。”朱秀琴忙跟着表态,跟在了柏向军身后。
柏家人全部走后,班玉放下了捂着柏南耳朵的手,将他抱进怀里,安慰道,“南南,我会帮你出气的。”
“他们这副嘴脸我见多了,没什么的。”柏南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退开来,“先去看看爷爷吧。”
医生和护工全都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见两人进来,忙收拾好东西轻轻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房间里开了加湿器,空气比之前好了许多,柏南放松了表情,坐到床边,握住老人的手,温声道,“爷爷,刚刚吵到您了吧,对不起……我带小玉来看您了,您开不开心?”
班玉弯腰,将手盖到他手上,看向床上的老人,低声道,“爷爷,我是小玉,我来看您了。”
柏树仁呼吸平缓,仍是沉睡的模样。
良久,就在柏南准备收回手时,老人被他握住的手突然动了动,然后缓缓的,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柏南瞬间僵硬了身体,班玉也愣了愣。
“爷爷……?”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一直沉睡的老人终于有了变化,他缓慢的睁开眼,微微侧头,眼睛没什么焦距的转了转,嘴唇动了动,艰难道,“南……南……”
“是我!”柏南迅速起身,紧握住他的手,凑近,急急道,“爷爷,是我!我在这!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人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他睁大眼细细看着柏南,扯起嘴角,笑了,“南南……爷爷睡了太久……让你受委屈了……”
柏南眼圈一红,忙摇摇头,弯下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侧,声音微微哽咽,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