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东将文件摔到桌上,无奈又愤怒,“爸,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次本来就是小西做错了事,你不能全赖在小南头上!他是受害者!”
“小西难道就不是受害者了吗?”柏向军黑着脸反驳回去,努力缓和着自己的语气,“小东,小西是你妹妹,你得多为她的以后想想,再说了,我只是让你去跟柏南谈一谈而已,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那是谈吗?那根本……”柏东快被柏向军的不讲理逼疯了,咬牙道,“那根本就是在拿爷爷的性命威胁他!爸,接爷爷回来这事,你错得离谱!”
“闭嘴!”柏向军被他戳到了痛处,愤怒的站起身,喝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跟他谈!我就不信柏南敢不顾老爷子的性命,执意与我柏向军作对!”
“爸!”柏东大吼一声,心渐渐凉了,“爸,若是以后,你老了,病了,快不行了,我也这么对你,你怎么想?”
柏向军被他这话震在原地,表情扭曲了一瞬,握拳,深吸口气,斩钉截铁道,“这不一样!我绝不会让柏家再出现第二个柏南!”
又是柏南,总是柏南,可小南明明就没错!柏东心中的无力感加重,疲惫道,“爸,这不是重点,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我们得……”
“你别说了!”柏向军打断他的话庾呷ィ语气冷酷坚定,“你走吧,小西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回公司去吧。”
书房门关上了。
柏东满脸颓然的放下手,看着洒落满地的文件,抬手捂住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会折腾成这样……
柏向军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分寸全失的柏南,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你一个人来的?”他朝柏南身后张望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窃喜。班二少没来,今天这事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就我一个。”柏南独自站在门外,开门见山道,“爷爷呢,我想看看他。”
“我柏家的老人,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看?给我滚出去!”没了班家撑腰的柏南屁都不是,柏向军心下稍安,不由得摆起谱来。如今老爷子在他手上,柏南这小子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柏先生。”柏南勾唇,眼中满是嘲讽,“下马威这套我一向不爱吃,今天这次见面是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再说一次,我要见爷爷,现在,立刻!”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柏向军皱眉,十分不满。
“求人?”柏南挑眉,冷笑一声,“找代考的不是我,犯了绑架罪的人也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求你?难道不是应该你来求我吗?”
柏向军被他刺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黑着脸道,“柏南,你别得寸进尺,想想你今天过来的目的!我告诉你,小西的事情一日不解决,你就一日别想见到老爷子!”
“我得寸进尺?你说这话就不心虚吗?”在失去了对柏家人的耐心和包容后,柏南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尖利起来,“柏西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被抓,是因为班家将这件事暂时压下去了。事情能压就能放,你想清楚了,今天,到底是我求你,还是你求我。”
“你!”柏向军惊怒。
“找人代考,直接退学,禁考三年;绑架未遂,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若我现在报案,那你就是在威胁受害者的人身安全……”柏南冷冷看着他,再也没了平时的温和,语气冷冽,“或者说,你希望我打电话给报社,让他们将柏西做的那些事,好好宣扬一番?”
柏向军握拳,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强忍住心中翻涌着的怒气,将院门拉开,恶狠狠道,“算你狠!老爷子在正屋躺着,随便你怎么看!”
柏南面无表情气的走了进去。
老房子比他离开时乱了许多,他熟门熟路的走进去,无视掉忌惮的看着他的柏西和朱秀琴,朝正屋走去。
明明只是一扇不算很重的木制房门,他却推了两次才完全推开。
正屋很暗,门窗都关着,显得有些闷。守在床边的护工被开门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醒过来,疑惑问道,“你是谁?”
“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在看护的时候睡觉?”柏南皱眉,沉声道,“为什么不开窗透气?空气不流通会给病人的呼吸造成负担的你知不知道?”
护工连忙站起身,垂头,嗫嚅道,“我就是一晚上没睡,太累了……先生,您能多请一个护工和我换班吗?我一个人撑不住的……”
一晚上没睡?柏家居然就只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爷爷?
他强忍着冲出去质问柏向军的冲动,疲惫的揉揉额头,对护工说道,“抱歉,我刚才态度太差了。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
“没、没事,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您刚刚批评得对……那、那什么,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护工小心翼翼的说完,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等人离开后,他揉揉脸缓和下表情,快步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条缝,然后坐到床边,握住了老人的手。
床单是新的,被褥也很柔软,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低声说道,“爷爷,我来看您了,这次没带礼物,您别生气……”
老人的呼吸声很弱很浅,脸色也比之前差了许多。他移开眼,深呼吸将心中翻涌着的难受情绪压下去,笑道,“爷爷,回到家里开不开心?以后我来照顾您好不好?”
十分钟后,柏家老宅的院门再次被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