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定亲的那户人家是陈家村那边的。
大山和桂长春成亲那日,陈家村那边就来了人吃喜酒,本就是定下来的亲家了,屋里大喜的事儿,自是要请人来。
这才隔了多久,人又上了门来,也不知晓是啥事儿。
来的是亲家母,虽还没成亲,但也是这般喊上了,亲家母瞧着是个精打细算的,胖婶和她没说道过几句话儿,人倒是会说道话。
“亲家母今儿咋来了?”胖婶回院子,见着人也是一张笑脸,连忙扯下了身上的布兜子。“瞧俺,这刚在场地里边忙活呢!”
陈氏听了这话,连忙道。“亲家母也是好,和那桂长生都是自家人了,咋还去忙活着?”
听这话,胖婶倒是有些不大舒坦,甭说是沾亲带故的自家人,就是屋里亲姊妹也各是各屋里。“自家还不都是要忙活了才有得银钱赚,那银钱可不是随地能捡得到的。”
说着话的空挡,桂长春从厨房倒了水过来,瞧着是客人,又去拿了些零嘴出来摆上桌子,也用不着胖婶交代。
现儿屋里的物什,桂长春都知晓着打点。
陈氏瞧了一眼桂长春。“大山媳妇是能干的很呢,虽是先前被休的,到底还是往回那人家不晓得好。”
胖婶听着前半句心思好,后半句心里就不爽快了,今儿是咋回事,上她屋里来添堵来了?哪壶不提提哪壶,真是的。
桂长春听了这话,也是有些尴尬,说了一声,便去了厨房。
“瞧俺这嘴,说道啥了这是,亲家母,你莫往心里去,俺就是嘴快。”陈氏瞧着胖婶脸色不大好了,赶紧说道了一句。
胖婶哪里不晓得自家儿媳往回的事儿,的确是先前的人家不晓得好,瞧着幺儿不就是惹人疼的紧,咋还将自家人往外推的,既是嫁了进来,进了她屋里的门,那就是她屋里的人,幺儿也是她孙女了。
“俺今儿来啊,也没别的啥事儿,就是来走一遭串串门子。”
胖婶可不信她这话,串串门子,这一串就是来回四十五里的路,谁闲着没事儿干走这边远来串门子。“亲家母,俺们这都是要成亲家了,你有啥事儿,也甭不好意思说道。”
“唉,俺就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一听胖婶说了这话,陈氏赶紧将话接了下来。“这不是,俺屋里大娃也得娶媳妇了,二娃跟燕儿是定了下来,大娃也都年长没娶媳妇,屋里日子过的紧,偏生大娃瞧的姑娘屋里殷实,这托了媒婆上门去说亲,那一开口可不得了。”
“咋的?”
“还能咋的,这又是瞧不上俺屋里那老屋子了,又说要新修个院子,下了聘礼才将姑娘嫁过来,若不是这事儿不应,俺大娃就是死脑筋,咋说道都不成,就是一门心思瞧上了人家姑娘。”陈氏说着,脸上也是一副作难的很。“俺也瞧过那姑娘,人模样长的好,也乖巧的很,是觉着不错,可俺屋里哪里有银钱来新修个院子呢,你说是不是作难着!”
听了这一会,胖婶心里有点准头了,合着上门来是想开口从她屋里借银钱的。“是作难着,屋里日子过的紧,那就别紧着要娶人家姑娘了,人家屋里不是不乐意,寻思着还想将闺女嫁的更好的屋里,你屋里大娃他要是不寻思着,也甭管他,由着他去,时候长了,自是想得通。”
胖婶没接陈氏的话茬,将话儿转了过去。
陈氏还以着胖婶能接了自个的话呢,一听这,心里也是沉淀了下来。“说是这般说,到底是先前想着二娃的事儿,这定亲,屋里银钱也就紧了出来,大娃就是想娶个姑娘,怕是连聘礼都下不起。”
陈氏屋里本也是过的不宽松,虽在村里瞧着日子还挺好过,可她屋里那个败家爷们,先前欠了人家的银钱,不过这事儿瞒着没声张出去,陈氏又是好脸面的很。
后边等陈氏走了,胖婶才沉下了一张脸。
桂长春从厨房出来,瞧着她脸色不好,便道。“娘,陈家那边是想着从俺们屋里借些银钱呢?”
堂屋俩人说道的话儿,桂长春多少是听着些。
胖婶是憋了一口气。“这都还没成亲家呢,是有那意思,俺也不说道别的,她也不该拿了她屋里二娃和燕儿定亲的事儿来说道,定亲的聘礼,俺先前就说道用不着着急,她屋里是自个给的,给了一两银子,人也爽快的很,现儿瞧着,那话,是说给了二娃定亲下聘礼,自个屋里大娃成亲没了银钱。”
想想,胖婶也着实想不通,这事儿,再咋的也不该上她这边来说道。
胖婶心思好了一阵子,今儿经陈氏来走了一趟,心里就憋了一口气。
陈氏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说道,她屋里大娃娶不上媳妇了,就因着屋里二娃先跟了她燕儿定亲。
别的不说道,拿定亲的事儿说是啥意思?
胖婶心里越想越觉着添堵,桂长春倒是不知晓这事儿,那妇人来,也是头一回见着,嫁进来那日就没见过客人,客人走了,自是没见着面儿。
瞧着胖婶作气的很,桂长春也不知晓该开口说道些啥,胖婶有啥事儿是憋不住的,就去找了墩子娘来说道这事。
“那还了得,这还没成亲家呢,人都没嫁过去,回头嫁过去了,也不见着咋样。”墩子娘听了胖婶将话儿原原本本的说道,难怪胖婶会气的脸色不好看。“桂长生,你说说俺说的对不,也不说是俺挑了人刺,那都是她陈家的事儿,用得着上未过门的媳妇屋里来说道?”
桂长生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