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阴冷暗沉。
长门宫里,灯火通明。
林西跪倒在太后跟前,神情淡淡。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曾疼她入骨。
她淡淡一笑,道:“太后,想杀了我,还是想杀我师姐?”
李太后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言不发。上位者强大的气势让春阳等人心惊胆寒。
“有何区别?”
林西不怕,她甚至挑挑眉,道:“太后如果想杀我,看在太后曾救我一命的份上,这仇便抵了。太后如果想杀师姐……”
林北嘴角浮上笑意,一字一句道:“若我有命活着,这仇,咱们没完。”
李太后眼露嫌弃。
“我倒是小看了你,林西。”
“现在高看还来得及,太后。”
“只可惜啊……”
李太后冷笑一声,厉声道:“来人,扶公主回房安寝。”
林西直起身,与失魂落魄的赵靖琪擦肩而过,脚步从容的走了出去,眼中甚至没有一点温度。
……
太后等人离开,重重一拍小几道:“世子谋反作乱,以下犯上。给我查抄静王府,醉仙居和林家宅院。”
“母后!”
赵靖琪忽然厉声道:“朕不同意。”
“你也想与哀家作对?”
赵靖琪只觉得无穷无尽的寒意向她袭来,冷得她快要窒息,母亲竟然要置小南于死地,为什么?
他长吸一口气道:“朕是皇帝。”
李太后冷笑:“你这个皇帝,是哀家扶上去的,若没有哀家,这大莘国的江山。早就易了人。”
“母后……”赵靖琪急道。
李太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凛然道:“哀家的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不过是死了一个女人,天底下的女人千千万,哪一个都比她林南强。”
赵靖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妇人,这是他的母后吗。为什么看上去这么陌生。
……
赵靖琪面色苍白的走出长门宫。
松公公恭着身子上前:“皇上。今日歇在哪一处?”
“贵妃处。”
“贵妃她……”
赵靖琪转过身,眼神勾勾的看着他,眼中的空洞让人不忍直视。
松公公忙道:“皇上别急。奴才这就带你去。”
赵靖琪身形未动:“她……怎样了?”
松公公眼眶一热,摇头道:“皇上,奴才打听到世子把人救出去了。”
“救出去了……”
帝王的眼泪缓缓自面颊落了下来。
“那这深宫里就剩朕一个人了……”
“皇上,奴才陪着皇上。”
“你……”
赵靖琪泪落得更凶。
……
雪。漫天飞舞。
京城变色。
禁卫军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查抄了静王府。林家别院和醉仙居。奇怪的是,这三处人去楼空,竟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禁卫军像模像样的贴了封条,就算了事。
驿馆里。
文睿浩与柳柏梅临窗盘腿而坐。面前放着一盘棋。
文睿浩支着下巴道:“梅梅,爷长得很难看吗?”
“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
“爷的身家很差吗?”
“贵不可言。”
“那为什么林西要逃跑。爷为了她少了六个城池,还不能纳妾。她难道看不到爷的真心吗?”
柳柏梅苦笑:“人家有青梅竹马。”
“不过是个乡野之人,能比得上爷。爷貌比潘安,富可敌国,这下好了,逃跑没成,还折了个贵妃。你说,这小西姑娘是不是得哭死啊。”
柳柏梅低头不语。
“你说爷要不要去安抚一下呢?”文睿浩不知死活的添了一句。
柳柏梅依旧不说话。
文睿浩浑不在意,淡淡一笑道:“为了防止爷的王妃被人半道抢走,梅梅啊,你去太后去谈谈,还有顺便送个信回魏国。总不能鸡飞蛋打吧。”
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不进也得进了。不管她林西愿意不愿意,这场和亲必要进行下去。六个城池的代价,对于魏国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柳柏梅见他说了半天,竟然说到了他心坎里,笑笑起身,打算去安排后面的事情。
刚走到门口,帘子被掀了起来,进来一人,正是许意。
“先生快请进。”柳柏梅忙道。
许意笑笑,走到文睿浩跟前,行礼道:“王爷。”
文睿浩如何敢受他的礼,回礼笑道:“先生有何吩咐?”
许意嘴角浮笑,“我是来向王爷请辞的。”
突如其来的话让文、柳二人面面相觑,“先生何出此言?”
许意道:“我的使命已然完成,是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先生,大业未定,先生如何能走。”柳柏梅大惊。
许意轻叹:“回王爷,将军,和亲一事已然妥当,莘国君臣不出一月,必然反目成仇,后面就是你们的事了。”
文睿浩一脸紧张。这好好的说走就走,哪有这样行事的,回头皇兄问起来,岂不是都是他的过错。
柳柏梅联想到前几日许先生的反常,试探道:“先生可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想去见什么人?”
许意目光一沉,道:“有个故人走了,想去山里静休些日子,陪陪故人。”
文睿浩正要说话,却被柳柏梅的眼神止住。
“既然先生执意要走,我们也不好阻拦,只是皇上那头问起……”
“我已书信一封,请将军转交给皇上,皇上看罢定不会怪罪于你们。”
文睿浩和柳柏梅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