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张破烂方子,你们猜来猜去的,怎么可能找出端木平魔功的弱点来?”邱震霆道,“叫俺说,何必这么麻烦?大伙儿并肩子其上,还怕没法把端木平这伪君子给宰了?老三可以弄些蛇虫鼠蚁在对峙的那一天暗中助阵,而老五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说不定能制造出什么机关暗器毒药之类的——对付这种败类,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大哥说得倒轻巧!”辣仙姑道,“论到医术药理,咱们不是端木平的对手——而说起阴谋诡计来,端木平在这方面的造诣只怕比他的医术还高呢!咱们并肩齐上去杀他,杀得了还好,若是不成,将来可永无宁日!”
“娘子说得对!”猴老三道,“咱们还是应该好好寻找端木平的死穴——严兄弟,绿蛛手你不晓得,优昙掌的心法你总知道吧?你看端木平的魔功应该怎样破解才好?”
严八姐一直都很沉默。阕遥山交给他的优昙掌秘笈,他还不曾读过。那不是他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何况,击败端木平并非他的目的,他只是要揭露端木平的真面目而已。“我本没有打算和端木平比武分胜负。”他道,“是非黑白,岂能用拳脚来定夺?以武力取胜,我和穷兵黩武的樾寇又有何分别?和那些靠着武功就要当盟主,谋私利的伪君子,又有何差异?我只是要在武林同道面前揭穿端木平的嘴脸,好让他不能再继续蒙骗大家。”
“严兄弟!”邱震霆打断,“你堂堂江湖热血汉子,怎么学得像程大人一样瞻前顾后?刚才老五也说了,端木平骗人的本领比他的医术高明,那你用什么法子逼他承认他干过的坏事?”
“我想……”严八姐沉吟着,“虽然引得端木平走火入魔,从而暴露出他修练绿蛛手的事实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这实在太难办到。不过,昨日白莲女史等人都见识到绿蛛手和优昙掌的区别,也对端木平起了疑心。倘若白莲女史等人都愿意相信我的话,或者说服旁人也不困难。尤其,白莲女史中了我一掌,她没有中绿蛛手的毒,岂不就是证据吗?”
“嗐!那能算什么证据?”邱震霆道,“那道姑看来又臭又硬。她要是不肯给你做证,难道你还剥了她的衣服给大家看么?还是杀了端木平最简单——依俺看,干脆别等后天对峙的日子,趁着端木平两手都折了,咱们这就把他……”
还没说完,蓦地,听到外头炸雷般的怒喝:“魔头严八姐——速速出来!”
众人都怔了怔,跨出会堂来看,只见一大群武林人士堵在教会的门前,大多是是因为参与疾风堂作乱而被羁押待审的江湖中人。为首的是东海派的姜广轩和达摩门的慧慈。“严八姐,你修习魔教武功,又串通这群山贼污蔑端木庄主——”慧慈斥道,“端木庄主高风亮节,若不是他向皇上求情,我等只怕还关在大牢里,没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说他谋夺魔教武功秘笈,我等死也不信!”
“他娘的,这秃驴真是有眼无珠!”邱震霆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教训他们。不过这时,见张婶和好几名教徒手持笤帚棍棒从后院冲了出来,插到双方阵前,怒斥道:“大胆泼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他们回身指了指大殿中竣熙手书的“恩典”匾额:“这是太子殿下来敬拜上帝的清静地方,你们也敢来撒野?快滚出去!不然我们可报官了!”
慧慈等人都已经饱受牢狱之苦,不由怔了怔。而姜广轩是个唯利是图又爱面子的人物,被哲霖害苦了一次,他可不愿被端木平害苦第二次,赶紧解释道:“各位误会了。我等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疑问要向这几位朋友请教。江湖中人说起话来难免声音大了些。还请各位包涵。”
“管你有什么事情要问?”张婶道,“总之在这里捣乱就是不行!严大侠是白神父的客人,这几位当家们都是严大侠的朋友,也就是我们教会的朋友。绝不容你们伤害他们——还不快走?要不,我们真要报官啦!”
“这位女施主,”慧慈道,“你信的那位菩萨难道教你要是非不分吗?严八姐勾结魔教祸害武林,他杀害铁剑门肖掌门,打伤了神农山庄的端木庄主,又害死了莲花观的白莲女史。你们若当真把这里当成清修圣地,就该把这些满手鲜血的败类赶出去!”
“白莲女史死了?”严八姐大惊。
“你明知故问!”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道姑,“我师傅昨天从芙蓉庙回来,就已经人事不知,到了半夜……到了半夜就……”她说着,已经垂下泪来。
严八姐再也没想到自己那一掌竟会打死白莲女史,登时觉得愧疚无比,不知说什么才好。辣仙姑却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尊师的尸身上,可有绿色掌印么?”
“绿掌印?问得好!”慧慈道,“贫僧已经听说了,你们在芙蓉庙大闹一番,说什么端木庄主出手,就留下绿掌印,严八姐杀人就没有——我等已经检视过白莲女史的遗体,她身上清清楚楚有个绿色的掌印。严八姐,昨天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打伤白莲女史,你还要如何抵赖?今日我等就要为武林除害!”说时,再也不顾张婶等教众,头一个飞身纵起,朝严八姐扑了过来。
严八姐震惊之下难免反应慢了些,幸亏邱震霆挺身相救,格开慧慈一掌。“秃驴,这不是明摆的事吗?本来白莲女史伤得并不中,结果莫名其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