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手无足措间,她捉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手背,他吃了痛,却没有松开手,将她抱起,让她站稳后,默默地退了一步,竟象个犯了错的孩子般站着!
她手里狠狠地攥着石子,好象抓着一个可以逼他就犯的唯一依靠,琉璃眸冰冷,如看着一个陌生人,声如利刃,“如果你来说带我回去,那就免了,除非你把我变疯变傻,否则,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走。如果你想用沈大哥来威胁我,不必了,他死我死,我死他也要陪我死,我和他说好了!”
兰御谡心微微一沉,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往前一伸,淡淡道,“这是刑兰草,有两株,你先用!”
她一眼就认出,碎冰上放着两株绿意盎然的刑兰草,她有丝错愕地抬头,有什么在心尖里涌着,猛地摇首,“救活了他,再拿他的命来威胁我么?”记忆中的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给她希望,却最终让她绝望!
何况,两株又能有什么用?
“我带了三百名龙卫过来,三天内,我会让他们在这里找到刑兰草。宁儿,我不会再拿任何人、任何事来威胁你,只要我知道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活着,对我已经足够了!”低沉着声音说着,缓缓朝她走近,眸光深如溺海,带着帝王的威严,亦带着彼时医庐里兰谡般的软声细慰。
“你的话,能信?”鼻尖处酸楚一盈,她心中涩然地避开他的眼神,最后化为一声嗤然,“我不会再信你了,不管你是兰御谡也好,是兰谡也罢!”
兰御谡凤眸中抹过丝自我的讽弄,却亦是一声低低笑开,“我以我们孩子来起誓,如果我违背这誓言,就让我永生见不到锦儿一面。”
宁常安所有心血一瞬仿佛都涌上头顶,她难以置信地轻问,“你真愿放过我?”
在他慎重的点头下,她还是迟疑不肯轻易相信,好象那两株刑兰草是沈越山的索命符,如孩子般惊惧地将手负在了身后……
“是的,我就当是我放了我自已。”脸上平静无波,声音却有丝萧瑟的冷意,“何况我要对沈越山不利,何必借你的手!”
她看着他,试图想找出一丝的可疑,最后她决定再信他一次,她缓缓伸出手接过他手上的锦盒,打开后,看到那两株梦魅以求的刑兰草,抬首时,看向他,所有复杂的感觉都揉作一股线,捆在她心上,“好,我信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扰我,你走吧,剩下的刑兰草我自已会想办法找到!”
他眸光暗鸷难辨,眉宇却是一派冷冽,语气不容人拒绝,“人多始终会好找。我不会打扰你,宁儿,但我暂时不能离开,我还有些事……”
宁常安顿时觉心里被人狠狠戳了一下,嘶声,“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让我过下去,这个还你,我不要了!”怒气、恨意、绝望瞬时迸发,她上前一步,将锦盒往他怀里狠狠一塞,转身便离去。
“我决不会靠近你的屋子百丈!我不能离开这,是因为,你体内有秦之遥植下的蛊虫,已经有二十年之久了,我已经派人去苗疆找大法巫,让他把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兰御谡威严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狼狈的恳切,他却仿佛没有丝毫觉察,神色因紧张而显得凌厉,“不能再拖下去,蛊虫一旦被唤醒就会……”她的性命将与她人的性命捆绑在一起。
“你是说蛊?”宁常安脚步一滞,想到倾城亦中了蛊毒,心中情绪翻滚,咬牙冷笑,“你怎么会知道我中了蛊?是秦之遥告诉你?”
兰御谡心中微微涩苦,他知道,是因为义净终于告诉他,宁常安在沈千染未重生的那一世的死因。
“是……”他模糊地应了一句,艰涩地启口,“宁儿,我用锦儿来发誓,我现在不会用任何人、任何事来逼你。我只是想你好好活着,你喜欢跟他在一起,我决不会干涉。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好好配合我,把蛊虫引出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好象在剥析着他话中真实,眼里缓缓透出丝朦胧久远之色,看去竟有殇郁之色,轻轻问,“你说了……不会靠近这里百丈,能用锦儿的名誉答应我么?”
兰御谡眸中微微泄出凌历,目中侵略和强势若隐若现,直到宁常安敏感地后退了一步,方意识到了什么,忙应声,“好,我答应,我……我这里有一个女龙卫,你有什么事吩咐我,你让她转达就行了!需要什么药材,想吃什么,用什么,你吩咐,我让人去山里外带进来!”他的眼光不知不觉地落在她的手背上,心头划过丝缕涩然,“你尽管专心帮他治病就好,洗衣服做饭这些粗活,你不要管了……”
宁常安扯扯嘴角,鄙夷一笑,“不劳挂心!你现在就走吧!”她不敢离开太久,怕沈越山夜里咳醒,发现她不在,肯定会焦急。
“好,那我走了!”他转身,他怕脑中疯缠的执念会再一次将她逼向绝地,迅速将锦盒放进她的手中,再没看她一眼,提足阔步离去。
如果之前他还想着有朝一日与她再次相聚,甚至想过秦之遥所配制的药逼她就犯,让她永远也离不开自已半步。但那日死牢之中,义净终于告诉他实情,沈千染重生前,他与宁常安根本就没有二十年的夫妻缘份。
义净告诉他,宁常安的死是因为秦之遥用两种最致命的毒相互作用在宁常安的身上,否则,以宁常安的医术必能自保。
第一种是世间最阴狠的蛊毒,同生蛊,是来自苗疆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