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月氏心中都明白,虽然清楚,但心里依旧是恨,理智知道苏秉诚这仍是亲近她,可感情却是接受不了,毕竟一个人对自己千依百顺了一辈子,临老了因旁人还对自己动粗,想想她也是受不了的。可如今苏秉诚听了这样的话,不打不骂她了,看她的目光带着怀疑与冷漠,像是一个陌生人般,月氏知道他这是真正将事情放进了心底,往后再看到自己,便会生出疙瘩来,若是如此,倒不如他此时大骂自己一顿,或是打她一顿便表明这事儿过去了,可他没有,就可以表示这事儿是在他心底生了根了!
一想到此处,月氏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慌乱了起来,苏秉诚待她好时,她尚觉得不满足,总恨不能将事情所有抓到自己手里掌控着,丈夫、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媳到后来已经出嫁的孙女,她都恨不得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苏秉诚开始由着她,到如今的不满,与警告,最后到大打出手,月氏闹腾得更凶,可此时见苏秉诚看陌生人一般的眼,她突然间就慌了起来,看他眼中的冷漠,连忙起身扑过去,拉了他手道:“夫君,你别听这小贱人满嘴胡说,妾身当日跟夫君一道时,夫君明明心里清楚的,妾身从未曾……”
“好了!”苏秉诚任她抓着自己袖子,见她脸上的慌乱之意,说实话,他这一辈子还从未曾见过月氏这样的模样。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月氏这几年气焰越来越足,从一开始将孙女儿嫁过来之后,又到他陪了大半家财给苏丽言,便越发给苏丽言不满,至去年大旱之前,她心下不满又欲送了家中的另一孙女儿过来,只说元凤卿若是往后有出息,多个人笼着,对苏家也是有益。苏秉城当时心下虽然觉得这样容易寒了苏丽言的心,当时毕竟是夫妻俩逼着孙女儿嫁的,如今眼见她日子过不下去了,一家人被逼出来,刚看到点曙光,娘家不支持便罢了,又送人去添堵,哪里有这样的事儿?可月氏却一心想着要使苏家女儿占据元凤卿后院,往后若他有出息,苏家的子孙也好得靠,苏秉诚拿她没有办法,最后也懒得再管这事儿,谁料月氏最后竟因华氏将当时的苏丽质送回去而没有留在元家心中不满,到如今竟然生出这样的恨来。
苏秉诚心里清楚,以月氏为人,恐怕就是当时华氏没有如她意将那庶出的孙女儿留在元家,月氏对此便心中不满,除了事情脱离她的掌控令她心中不舒服之外,还有一向温顺的华氏,头一回对月氏说了不,她心中能高兴才怪!苏秉诚跟月氏夫妻多年,对她性格清楚得很,这样一件小事,足够她记到如今,以便闹出今日之事来,苏丽质没有留在元家为妾,她心中除了怨华氏,恐怕也恨苏丽言,这才是后来祖孙婆媳间矛盾的根源,恐怕这事儿华氏还以为是小事,从未曾想到那边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