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言被她这样一斥,像是有些无法忍耐般,拿了帕子便捂着了脸,肩膀微微抽动,给人一种瓤弱之极的美感,在外人看来只道她伤心得狠了,就连苏青河等人脸上也露出不忍之色,看也没看月氏一眼。而帕子底下苏丽言的脸庞却是干干净净,甚至没人看到处她眼中的冷意再也没有克制,全宣泄了出来,一边哀声道:“祖母当年也曾跟在元太夫人身边,规矩一向比孙女儿学得要好。”苏丽言轻言细语的,月氏不知道这贱丫头为什么开始夸赞起自己来,虽然说她如今身为老太君,可是当年被人揭出是给元府做丫头的,总是面上无光,若是元府如今权势滔天便也罢,可元府如今落到那样的境地,还需要靠苏丽言来养着,她心中便有些瞧不上,也不再觉得自己以前出身元府是值得夸奖的事情了,因此这会儿苏丽言说这话,她只当苏丽言是怕了,心下不由又是得意又是欢喜,冷笑了一声,心下虽说有些疑惑,但又找不到苏丽言这样说要陷害自己的理由,因此心安理得的便受了,还没开口说话,却听苏丽言继续道:
“当年元老相公那样的人物,能得祖父记挂至今,想来极为不凡。”苏丽言说完,嘴角边冷意更甚,却是深呼了一口气,又接着细声细气道:“孙女儿自嫁入元府起,便一直战战兢兢,以前亦曾听人说过,祖母当年亦是侍候过元老相公的,想来也沾了元老相公几分气度,今日怎么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祖母今日这样说,是不是遭人蒙蔽了?”苏丽言这会儿脸上还捂了帕子,没有办法看到眼前众人的表情,心下暗自可惜。而这会儿的苏秉诚脸色顿时铁青,月氏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落叶一般,她这会儿才察觉出苏丽言话中暗指的意思来,顿时如五雷轰顶,瞠目结舌,慌张之下,竟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老相公当年那样的fēng_liú人物,祖母既是出身元府,想来也是知道大家规矩的……”苏丽言说完,放下了帕子。她这会儿眼圈儿通红,帕子拿开时她手上微微用力擦了擦眼睛,这会儿眼睛还肿着。任谁看都只当她是伤心难受了,而苏丽言话中所含之意思,却是带着诛心之势,直击昨月氏登时气得心口剧痛,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昏死了过去!赞人fēng_liú,可是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人家人品才能fēng_liú高雅,那是赞美的话,是指一个人气度令人敬仰佩服。而另一意则是指待女人方面,苏丽言这会儿提起元老相公fēng_liú。又未明言指令说的是什么,若是有人指责,她只说自己称赞祖上长辈便可。而她偏偏在此时三番四次提起月氏的名字,又说元老相公fēng_liú,还指月氏曾在元老相公身边侍候过,这岂不是在暗指月氏当初并非完壁,而是曾做过元老相公通房一类?
月氏泼了人一盆污水。万万没料到最后苏丽言竟会反泼一盆污水在自己身上。月氏自个儿说的话是张嘴便来,丝毫没有根据的。可苏丽言说这话模模糊糊的,又没有明言指令什么,不像月氏直接说得如铁板上定钉一般,可偏偏就是因为她这样态度暧昧,说话模糊不清,才越发令人有遐想的空间!月氏这会儿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恨恨盯着状似柔弱的苏丽言看,一旁苏秉诚脸面色铁青的厉害,盯着她的目光带着从未有的冰冷,就是苏秉诚对她大打出手时,眼里总还带着无奈,从不像现在这般看她的目光带了厌恶与怀疑,月氏心下顿时一慌,知道自己今日是要遭了,连忙就尖声打断苏丽言的话,厉声道:
“住嘴! 你这小贱人,竟然敢编排祖母,我今日非得打死你不可,否则你只会给苏家蒙羞!”她这样大声厉喝制止苏丽言,在外人看来只是显得她心虚而已,月氏一声大喝之后,看苏秉诚眼中的冷意时,便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她却不得不大喝出声,不然要是任由苏丽言说下去,这小贱人还不知道最后得说出什么来!月氏着急之下打断了苏丽言的话,但她却不知道,苏丽言想说的本来就是那几句而已,就等着她来打断的,若是说得多便错得多,倒不如只说半句,剩余给苏秉诚想像,只要是个男人,便会忍不住这个事,只要不说得明白了,由他自己想像,一切才有无限可能。
说到底,事实什么的,倒不如人心里的无尽想像可能来得恐怕。月氏不懂这个道理,她只是本能的要辩解,事实上她这会儿心中冤枉得要死,年轻时候她是余氏身边贴身侍候的,本来她们这样的大丫头就该是姑爷房中的人,但余氏不是个好相与的,月氏当年就算心里有那样的想法,也是不敢的,她知道余氏的手段,看似温和大方,实则整死人,当她丫头有可能还得她信任看重,说不定体面多几分,若是当了通房侍妾,恐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年元老相公将她指给苏秉诚时,天地良心,她是真正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苏秉诚以前敬重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个会侮辱妻子的问题,天,竟然像是在暗指她当年曾做过元老相公通房,是残花败柳早被污了身子一般。
月氏这会儿自作孽不可活,总算尝到被人家污蔑身子不干净的滋味儿了,气得直想死,可又不敢,更令她心中不安的,则是苏秉诚沉默的模样。两人夫妻几十年,苏秉诚的性格她心中清楚得很,若是大声喝骂出来,甚至大打出手,看似很凶,实则他是将你当做自己人,对你不客气,所以才会打骂教训,虽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