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颖还未抓到那只白鸽,却觉身旁一阵香风拂过,再次转过头时,就见皇后娘娘已经将白鸽握在手中了。
夏颖眼眸微瞪,感觉有些神奇,皇后娘娘好像离得更远些,怎么会比自己先抓住白鸽呢?
“你先出去一下。”夏颖还未回过神来,白绮罗的命令已经传递过来了。
夏颖颔首退出了内殿。
白绮罗看着殿门阖紧之后,方才握着白鸽转到书桌旁坐下。
她从白鸽腿上取下一个小竹筒,从中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
展开纸条,遒劲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写着:酉时三刻,老地方。
这是师兄邹豫晨的字迹,而这只白鸽,是她与师兄用来传递见面信息的工具。
以往这只白鸽都是飞往白府,而今她的璎珞腰佩换了地方,白鸽自然也会换地方的。
白绮罗看完纸条之后,用内力将纸条焚为灰烬,随后将白鸽放了出去。
快至酉时时,白绮罗命夏颖守护在殿外不得打扰。
禁足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以前的那个白绮罗?感谢她把南宫煊惹毛了,然后将自己禁足?
白绮罗轻声嗤笑了一下,随后将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梳好简单方便的发髻之后,她将那夜从白府带回来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这身衣服与皇宫禁卫军的衣服是一样的,穿了这身衣服,只要不行走在后宫,都是没有问题的。
白绮罗轻而易举地出了西六宫,朝着目的地老地方而去。
这个所谓的老地方其实是皇宫角落一处荒废的院落,自从南宫煊登基之后,他便将神机营会面的地方改到了此处,以前会面的地方都是在京城角落,现在他当了皇帝,自然不能时时出禁宫的。
入了院落之后,白绮罗将院门掩盖好,随后朝内走了一步,轻声问道:“师兄?”
一声问话之后,并未有人回应她,仅有一阵皂靴踩在青草上的吱吱声。
“扶桑,你来了?”
低沉如酒的男音蹿入耳朵,白绮罗身躯微震,循声望了过去,瞧了一眼之后便颔首照着以前南宫煊所熟悉的声音请安道:“属下给皇上请安。”
自从南宫煊还是静王时,她便跟随在南宫煊身旁,成为了神机营的一员,经过十年的努力,她已经成为了神机营的副统领,化名为凌扶桑。
神机营是南宫煊秘密建立的一个组织,暗中为他办事,神机营中的人都是南宫煊的心腹,是他十分信赖之人,她的师兄邹豫晨是神机营的统领。
南宫煊对待身旁之人可不像他对待女人那般无情,从来都是宽厚有加。
往日每次见他,心中没有太多杂念,只一心为他办事。
而今她恢复了白绮罗的身份,再次见他,却只觉心中浪如涛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此时的南宫煊,脸上一派和煦,与那日对着皇后身份的自己时判若两人,只听他浅浅说道:“朕派豫晨去东面办事去了。”
神机营的联络方式是单向联系,就算白绮罗知道其他神机营的人,平日里也不会跟他们联系的,任何人想见她,都与师兄联系,皇上也不例外。
白绮罗按下心中的杂念,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南宫煊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白绮罗:“白卓松把持盐务已有多年,这份名单是南方各州府与他有关联的官员名单,你带些神机营中武功高强的人,秘密南下,去给这些官员制造些麻烦,务必留下可以查处的蛛丝马迹,这样,朕六个月以后的南巡,也好发落他们。”
盐务对一个国家的政事来说非常重要,作为皇帝的南宫煊自然想要收回手中。
白卓松是当朝左丞相,是白绮罗的父亲。白家在前朝如日中天,后宫不仅有一个太后,还有一个皇后,这样的白家早就成了南宫煊的肉中刺眼中钉,一天不拔除,他这个皇帝的位置都坐得不安稳。
当初南宫煊创办神机营时,却也没有太多夺嫡的想法,泰半是为了自保。
可是这忽然之间,南宫浸就将皇位传给了他,是以,白家便走到了对立的位置上。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白绮罗并不想见到的,毕竟自己是白家的人。
当年她入神机营时,也没想着南宫煊能当皇帝,而今回望过去,当真是造化弄人,现在她早已深入神机营,又哪里能够全身而退?
再说了,从私心里讲,她并不想离开神机营。
好在皇上登基这两个多月来,也没让她去查白家的事,所以她便一直龟缩在壳中,挣扎难耐,也好思忖着以后的每一步该如何走。
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是要办的,但是白家的人,尤其是父亲,她还是要护的。
“属下领旨。”接过南宫煊手中的纸条,白绮罗装入了怀中,静候在侧。
南宫煊交代完了正事,随后侧头看了白绮罗一会儿,问道:“扶桑,朕记得你今年该有十七了吧?”
“属下已经十七了。”
“可有意中人?”
白绮罗随之一愣,抬头看着南宫煊,此时夕阳刚至,橘色的暖阳斜洒在他的身上,将那身赤金色常服照耀得异常耀眼,阳光下的男子俊美如神祇,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跟随在南宫煊身边十年,除开办正事,他也会与她闲聊,但是却是第一次聊到这个话题。
“这么吃惊地看着朕做什么?”南宫煊微微挑了挑剑眉,负手朝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