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三娘正在书房写字,见白果端茶进来后借A糇挪豢献撸三娘知道她有话想说却见白英在一旁瞪着而不敢出声打扰,便也装作没有看见,只将她一旁晾着。
不到一刻钟,果然就见白果有些抓喉挠腮起来,几番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让白英给瞪了回去,正好不得劲儿。
三娘心中暗笑,收住了笔势,将手中的那只竹竿的羊毫京提放到了笔架上,满意地打量着自己刚刚写下的那几个龙凤凤舞的狂草。
羊毫柔而无锋,写出的字也是柔弱无骨,讲究的是“圆润含蓄,不可露才扬己 ”。可是三娘自小跟着军人出身的爷爷练字,笔锋之中总是刚健有余,柔婉不足,在这个讲究字如其人的时代,三娘不得不让自己的字也跟随大流,所以平日里喜欢用羊毫练字。
见自己将狂草也写出了几分丰腴柔媚,三娘满意了,抬头笑道:“行了,有什么话就让她说吧。我怕书房的地面被她给磨破了。”
白果忙凑上前,给三娘递上擦手的巾子,瞄了书案上的那副字一眼。
“奴婢不急,奴婢等着小姐将符画完再说。”
“……”
“好了,你说吧。”三娘按了按眉头走到榻上坐下,接过白英递来的茶水。
“小姐,秋衡院的一个婆子被按着打了三十板子要撵出府去。”白果在三娘耳边小声说道。
三娘想起了今日早上在孙氏房里的时候,六娘说起的那个起夜将她瓜果盘子打翻的婆子,以孙氏平日里的行事,三娘心中并不意外。
“可是啊,在那婆子就要被抬出去的时候出了变故了!”白果的语气里有些兴奋,又隐隐带了些恐惧。
三娘喝茶的手一顿。看向白果。
“在小姐面前你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了,别讨打。”白英皱眉瞪向白果。
白果赶紧说道:“奴婢刚刚因为一直在外头看着。见那婆子要被抬出去了也和那些小丫鬟们悄悄跟了上去,想瞧一瞧有没有人来将她接走,若是没有我们就凑点小钱请个肯收人的医馆将她抬了去。她一把年纪了也怪可怜的。”
说到这里,白果吞了吞口水:“可是刚走到二门外头。那婆子突然抽搐了一下,就从眼睛、嘴巴、鼻子、耳朵里流出了黑血,然后便人事不醒了。”
三娘闻言皱起了眉头,白英更是眼露恐惧。
“那些抬人的婆子们,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这会儿却吓得跟什么似得,将人扔到了地上就躲了起来。管事怎么催也不肯来抬人了。她们说那婆子是中了邪了,被鬼上了身,奴婢回院子前那婆子都还在地上躺着,地上的血也没有人敢清理。”
三娘挥手打断了白果的话:“这事情你还跟什么人提过?”
白果一愣,继而道:“奴婢看到事情不对就赶紧跑回来告诉小姐您了。”
三娘点了点头:“你记住了,这是万万不可再跟人提及。切不可与人说起‘中邪’,‘鬼上身’之类的话了,即便是有人来问你你也要说没看见,知道吗?”
白果看到三娘脸上严肃的表情,赶紧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小姐是为你好才叮嘱你。你可千万别在外头多嘴。否则,若是那边追究起来,你可就要大祸临头了。”白英也说教了白果几句,说完了还不放心。又将白果提溜了出去要好好调,教了一番。
这次三娘看着垂头丧气的白果,却没有阻止白英,白果的性子她虽是喜欢,可是毕竟不适宜这样的环境,教训她也是为了她好。
这一日,到了临近晚饭的时候,天色突然暗了起来,天空中暗云翻滚,狂风吹着镇纸下的宣纸“刷刷”翻飞,三娘的书房里即便是站在窗边也看不清楚书上的字了,白芷赶紧将敞开着的窗户关上,又找出了烛台将红烛点上。
才将那盏青花花卉纹八方烛台摆到案上,外头就响起了雨滴砸在地面的声音。
“小姐,加一件披风吧。”白英将一件淡绿色的湖绸披风在手中抖落开来,拿到了三娘面前。
三娘摇了摇头:“等会儿再加吧。”
走到窗前,将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想透一透风,不想那雨滴竟像是长了眼睛似得立即贴着窗缝往屋子里钻,三娘的手都被打湿了,只得又把窗户关上。
“小姐若是觉得闷,不如去厅里坐吧,奴婢将门上的细竹帘子稍稍揭开一些。”白芷忙上前问道。
三娘想了想便点头应了,下雨的夏夜,闷着实在是难受。
这雨一下就是一夜,第二日三娘前去松龄院给孙氏请安的时候虽然天色还是暗沉,但好在雨却是不下了。
走到通往二门前的那条道时,三娘下意识地往二门那边看了一眼。可毕竟是隔得远了,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昨夜雨下地这般大,想必就算是地上有血迹也被大雨冲刷干净了。
三娘走进孙氏房里的时候,孙氏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只是脸色看上去却比平日里要憔悴许多,抬眼见三娘走了进来便道:“你来的正好,从今日开始你便跟姐妹们一起写包衣吧。”
三娘转头,看见二房的三姐弟与王玬正围坐在不知什么时候抬上来的那张摆放在正房中间的大八仙桌上。桌上铺满了一张张裁好的白纸。甘草和甘松正伺候着王瑞和王玬用浆糊糊着一个个小封袋,元娘与王璋正埋头些着什么。
三娘轻声应了一声是,与王璟也向桌边走去。
原来“包衣”就是每年中元节要烧给祖先们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