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努力想要站起,但是,腹部的疼痛压制着,久久不能行动,直到赵云上前帮忙。
赵云将她抱回寝居,求她不要把早产的事情归责到刘冕身上,她答应了,并且温和地说这是她自己造成的,与任何人无关。
赵云说,“阿娈,诸葛夫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济。”
“怎么说?”
“她早产的事,她要一个人承担,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从容不迫的吩咐一切。”
“她……”
“她大概是个佳好女子。”
赵云说着离开,她坐在庭院发呆,接着,便看见蒹葭疾步而来,急切地唤着:“姑娘……姑娘……诸葛夫人她要早产了,你快去看看。”
刘毓听闻,夺门而出。
“阿姊……”刘冕也唤她,愧疚承认:“诸葛夫人她……是因为我早产的……”
刘毓震惊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却只是轻拍了拍她的手,哄道,“阿娈,你乖,什么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
刘毓这一去,就去了一整夜。
回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刘冕没睡,追了上去询问情况,听说是有惊无险,生了个健康可爱的女儿才松了口气。
接着,又问:“那诸葛先生他……”
“他也是今晨才回来,为政事所累。不过……”刘毓疲惫的面容露出复杂的表情,“他还是十分珍视阿硕姊姊的,阿娈,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闹?”刘冕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该同诸葛先生在一起,她喜欢他,想和他成亲,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可以吗,“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黄氏?又到底是哪里配不上诸葛先生?”
刘毓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娈,你没有看到,在得知阿硕姊姊早产还独自承担的时候,诸葛先生的神情有一瞬的愤怒和心疼,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愤怒和心疼……他也会有别的表情吗?
“我不!我要嫁给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要!”像是小孩子的撒泼耍赖,刘冕跺跺脚,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是我害她早产的,我就去请罪,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
“阿娈——”
……
刘冕还是第一次踏进他和她的寝居。宽敞的屋室,收拾的十分干净,墙角的几案上还摆放着几个陶瓶,瓶中插着不知名却鲜艳好看的花朵。花朵之上是一幅山居人家,碧溪环绕,绿竹成荫。听父亲说,诸葛先生出山前隐居的隆中就是这样的景致。
他和她的那三年就真的这么值得回味?
刘冕心中悲戚,回眸望向眼前俊逸若仙的男子,歉然抱拳道:“对不起,是我害得诸葛夫人早产,请你责罚于我。”
诸葛亮却不为所动,既不生气,也不宽和,只淡淡回答:“不用了。这一切与你无关,是她自己看不开,做错的是她。不过,还要劳烦二姑娘转告主公,若主公真想要亮忠心不二,就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那我……”呢?我算什么?刘冕想问,却问不出口。
但是,诸葛孔明知道,笑曰:“二姑娘始终是二姑娘,是这县府的主子,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随时都可以烟消云散。至于二姑娘的情意,亮配不上,也不愿配,烦请二姑娘收回。”
“如果我不呢?”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想要拼搏一次。
“那亮倒也不是不能离开县府。”
联姻的纽带和彻底失去这个人才,主公应该知道怎么选。
刘冕也知道,悲极反笑,“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是阿硕,我的发妻。”
也因为,她从第一眼见他便思慕于他,多年的刻苦勤奋,只为与他并肩。她愿意陪他山野乱世,安逸流离,忍受贫苦,耐住煎熬。或许,刘冕也愿意,但是,他不愿去看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
如此缘故,也难怪日后他会那样情根深种。
……
刘冕醒来,恍若隔世地凝望着自己眼前的男子,弱冠年纪,肤色如密,安然而沉静的睡着。他的鼻翼线条恰好,弯至唇瓣,不薄不厚。就是这张唇昨夜亲吻了她千次百次,让她绝望地交出自己最重视的清白。
可是,他不是他。
刘冕抿唇,眼里满是恨,“若不是为了阿姊,我一定会杀了你!”
为了阿姊的安然,她选择嫁给他;为了阿姊的喜乐,她把自己给了他。
而睡梦中的男子并不自知,嗫嚅了一声,将她顺势搂入怀中,蹭了蹭她身上的温软,无比靥足。
“娈娈……”他轻轻地唤她,声音夹带着慵懒与沙哑,狡黠一笑,问道:“昨夜可好?”
刘冕:“……”厌恶地挣脱他的怀抱,翻了个身。
他却一点也不识相,如同黏土一般又靠了上来,并且开始动手动脚……
刘冕想起曹纯的话:“你以为你还是刘氏的二姑娘?我告诉你,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若不是司马先生为你求情,你现在就是军营里的妓子!”
“我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我儿伤一处,你阿姊便伤一处!我儿难过一日,你阿姊便难过一日!”
“一年内,你若是没有身孕,你就回军营里去吧。”
……
刘冕没有再反抗,默默地流着泪,呜咽:“是不是我为你们曹氏生了孩子,把你哄开心了,你们就能放过我?”
她想回家,就算不能,也不想委身于人。
曹练苦笑,伏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