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爱(1/2)

星期天晚上，荷风和吴双组了个局，邀请程一朵和钱。/p

“那里的调酒超好喝，有恋爱的味道噢。切记切记都把自己的男人带来啊！”吴双兴奋地在群里发了三遍。/p

“你现在喝白开水也全是恋爱的酸臭味啊哈。”钱美丽调侃，“我得问问人家有没有空。”/p

“你俩先聊，我先把活儿干完。”程一朵扫了一眼手机，继续翻文献。实验室、图书馆和家三点一线，她俩已经是她唯一的课余生活了。/p

到了晚上，紧赶慢赶地，程一朵还是迟到了。/p

“不好意思，会一结束就过来了，你们尽管点，今天我请。”林潇衡抱歉地招呼，与此同时他瞥到正搂着钱美丽潇洒致意的姚晓凡，印象里陶郁不久前才为了他毅然离开了徐瑞，怎么……/p

目光和程一朵交换，两个人都满腹不解。/p

钱美丽以为是姚晓凡的到来让他们有些不自在，倒上啤酒直接连干三大杯，“那叫什么，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大概就这个意思！过去的事谁也别提，祝福就好！”/p

姚晓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跟着大家一起笑，拿出经理的风范，妥帖地照顾局面，把所有杯子依次倒满饮料和啤酒。程一朵想大概是和陶郁分手了，便也放宽了心。/p

“你们……稳定了？”程一朵开心地敬了吴双一杯饮料，荷风这样的男人，如果愿意来见吴双的朋友们，大概是有心想安定下来了。/p

“没想那么多，除了……偶尔会没安全感。”吴双笑了笑，“他把心守得密不透风，工作的不顺利、人事的调度、琐碎的难题，生活常见的磕磕绊绊，我俩从来不聊，他的心那么小，好像始终挤不进去。/p

他形成自我的保护罩，也推开了我。/p

有时候觉得站在他爱情的最中央，有时候又觉得被隔绝在很远。幻觉是我的精神支柱，但是不安它太强大了，幻觉不能抵挡它，只能在快乐的彼岸，不经意地麻痹一下自己。”/p

“放轻松，吴双。”程一朵拍拍她，安慰道，“爱情需要时间，在一起很多很多的时间，就分不开了。”/p

“我想，爱是会让人忘记一切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只想着爱他，哪怕自己太卑微或者不够高贵。可是，原来我也是一个热衷于取悦旁人审美的人，不想追究那些过于遥远的答案。/p

其实，我更害怕。害怕他发现我不够好，害怕他独自承受，害怕他松开我的手。”/p

“再多一点时间，他会发现你比他想象的更好。”程一朵挑挑眉毛，吴双释怀地笑了，“知道为什么请你们来ws吗？”/p

见程一朵不解，她指着舞台中间弹着吉他低吟浅唱的姑娘说，“因为她。”/p

瘦瘦小小的，声音却轻柔有力，荷风站在一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彼此没有交流。舞台在不可逆转地行走，只有他们是静止的，像时间里的琥珀。/p

依次有客人点歌，她照着本子唱。/p

这时一位大腹便便的客人扔了几张百元大钞上去，大喊，“给爷来首甜蜜蜜！”/p

姑娘不说话，继续用纤长的手指在吉他上拨弄，她在唱，当我拿起一杯清醒的水，我已经开始自由的滋味，当我放下一个干涸的酒杯，我已经结束了陌生的滋味。/p

胖子继续说，喂，听见没有，给爷来首甜蜜蜜！/p

还没说完，荷风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他面前，从皮夹里扔出更多的钱砸在地上，“不要吵了！”/p

吴双叹了口气，眼神空洞。空气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粉末，四下想起欢呼和口哨声，一种叫失落的东西碎了一地，满世界都是扎人的玻璃。/p

荷风喝了很多酒，目光几乎没有在舞台之外停留。吴双竭尽全力地招呼着大家，扮演落落大方的女主人。/p

程一朵知道，此刻她有多寥落不堪。/p

直到散场，热热闹闹地彼此告别。之后，吴双跟着荷风一路寂静不语，深深浅浅的脚步声迅速被黑夜吞没。公寓的路灯好像坏了，忽明忽暗地呼应着心事，压抑的呼吸在楼道反复回响。抬起头，忽然发现酒吧弹吉他的姑娘正悲悲戚戚地坐在家门前，把头深深埋在双腿之间，妆已经完全哭花了。/p

看到他们回来，姑娘一下站起来露出个极难看的笑容，随即力气惊人地将吴双推开，拽起荷风就往楼下走。/p

荷风惊得一把扶住吴双，叫起来，“喂，你疯了！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儿？”/p

可能是她的纠缠太过剧烈，他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拧开门把吴双推进去说，“好，你先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聊聊，ok？”/p

“咔”，姑娘委屈抽泣的脸成为门关上时刻定格的影像。吴双的视线一片模糊，瞬间被铁门隔绝在完全静止的空间里。外面无论争执还是吵闹，都彻底与她无关。/p

没有冲出去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勇气，甚至连扮演好女伴都没有资格，恍恍惚惚地瘫坐在沙发上，忽然，有一种失去荷风的错觉。/p

痛。被戳穿到最深层的痛。/p

他们之间，是不是随时都会被任何外力拉开。没有承诺，没有纠葛，没有永远，只有这身不合时宜的长裙，褶皱着像揉搓过的梦境，提醒一切关于过往的记忆。/p

可是谁说过，一场遇见只是时间的安排，不是剧本，不是巧合，也不会顺从谁的意愿。/p

再多的期待，又有什么用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