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怪青衣不辞而别,这番行径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p
愈合之后的她身体上大部分的青色虽已退却,但因为脸上曾被抓挠致伤的缘故,留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疤痕,再不复从前的貌美。/p
或许是内心想要留住最初的印象,所以走得匆匆忙忙,连与二月红的照面都不曾打过,不过却硬是留下了一封感谢信与这一样东西,想必此物对于自己来说很是重要。/p
思咐了许久,林怀瑾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她信中所说的心意,心里不禁料想在这一方小巧的方形盒子内到底是何物,竟会让她特意相送,而在此时,那里面的东西已映入眼帘。/p
其中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半大手指的透明玻璃瓶,瓶中清晰可见有一粒黑色的固体状丸。/p
除此之外,上面还附带了一句祝福语,“这是祖先留下的药丸,据说能解开任何蛊毒,世上仅有一粒,特此奉上,望你与二爷早日子孙绕膝,安乐美满。”/p
从前两人在东木寨会面时,青衣便曾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不圆满之语,自然早就清楚她已身中情蛊,且乃是无解之症,因此如今才会以药相送,表达最诚挚的谢意与祝愿。/p
脸色突然变得微红的林怀瑾一刹那覆手掩住纸条,又窘迫地挠了挠头,这才半信半疑地托起药丸仔细端详起来。/p
此药丸的外观倒是与平常药丸无异,黑润均匀,大小精致。不过其中自带有一股奇特之香,不浓不淡,恰到好处。/p
虽说自己与二月红都对青衣有过不多不少的恩情,这一次又是负山涉险,只为求得救命的夔血。想必她不论如何,总是心有感激的。/p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真如她所言,这东西还是不能贸然服用,最好是有所把握为好,于是她便立即寻求王叔,又让他令人出府找来大夫化验,觉得如此行事才最为稳妥。/p
而在医馆忙活的老大夫早就受二月红所托,近来几乎每日都会到红府一趟,替林怀瑾检查身体的状况。/p
因此在见到红府突如其来的伙计时,便以为是她的身热症又反复发作,于是挎着医箱紧急赶到府中,却发现桌前的她正在慢条斯理地作画,而且并无半点病态,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禁疑问,“二夫人,你这……可是旧病复发了?”/p
此时正专心致志的林怀瑾随着他的脚步放下了画笔,不满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杰作,顺势抬头冲他恭敏地笑了笑,又立即让人搬来大凳子,随后才不慌不忙地把手中之物递给了他。/p
奔波而来的老大夫不明所以地接过她手中的玻璃瓶,在取出药丸之后才明了地点了点头,又细致地捏着闻了闻,眉头一皱,“这药丸我只是初闻便觉得其中掺杂的名药成分极多,可否容我回去仔细查看,等些日子再过来细说?”/p
林怀瑾听此眉目一凝,照老大夫的这番说辞,想来药丸应是不会有问题的,但还是多问了一句,“那请问药丸,有毒吗?”/p
“二夫人说笑了,这药丸珍贵得紧,怎么会有毒。”老大夫惊讶一起,这才明白她的真正意思,立即补充了一句解释道:“我适才以为夫人是想要分析其中有几味药材,若你是为了判断药丸可否能服用,那请安心,定没有任何副作用。”/p
经他语出肯定,林怀瑾不由愣了愣,思考既然无毒,那便不需要再多此一举,于是又抬眼扫了扫那粒独一无二的药丸,直接仰头喝了一杯水冲服下去,随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p
如今情蛊若解,自己与二月红,算不算得上圆满呢?/p
思及此她忍不住痴笑一声,在老大夫疑惑的打量下,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红着脸站起身,预备亲自送大夫出府门口。/p
一前一后的两人才刚一离开院子,她便听到了外面传来滔天的喧哗而哀戚的奏乐,不禁好奇地随口一问,“这是谁家在办丧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音?难道离府上很近吗?”/p
闻言后的桃花眼神忽而闪烁不定,立刻便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可她这副欲言又止的异样却恰好被林怀瑾捕捉到,于是她随即纳闷地往府外寻去。/p
桃花见此一惊,二月红吩咐她必须时刻守在夫人身边,不能让她出门受风,因此她这时哪还敢停留,立马便追了上去,但却阻止不了她坚定的步伐。/p
而一路都处在寻觅中的林怀瑾此时已停在了城南的另一条长街道上,因为那哀声逐渐清晰,想必离此处极近。/p
此刻街头的路人都行色匆匆,小贩大多数已收摊离去,比起其它的街道来说,显得格外冷清。或许是有人出丧的原因,百姓们都不愿招惹上晦气,才会如此。/p
但这样盛大的丧事,若不是富贵之家,断然不会有如此大的排面。所以茶馆之内,总有人满心张望,想要一睹为快。/p
待又一阵鞭炮齐鸣散过,越发奇怪的林怀瑾刚放开捂住的耳朵,果然便听到了一旁看客七嘴八舌的闲谈。/p
“唉,真是红颜薄命啊,佛爷才新婚没多久,妻子竟突然暴毙身亡。”/p
“是啊,不过听说佛爷的夫人是江西都督李侠如的小女儿,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阴谋?”/p
“嘘,你们都别乱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林怀瑾隐约听闻到其中的关键字眼,便偷偷地凑近他们几分,又好笑地提醒道。几位交头接耳的看客听此这才停了下来,不禁大惊失色地望了她一眼,又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