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总是一副万事都无所谓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失忆忘掉一切,甚至他的家也并不是在这里。/p
但是,若形单影只的他找不到归途,寻不到方向之时,要记得长沙城还有个叫林怀瑾的人,她还是记挂着他的。他们经过这么多次不平常的的巧遇,她同他其实早也是犹如亲人一般的情感,若是他愿意,红府便是他的家。/p
行走得极快的张起灵目视前方,听此不由顿住了一瞬间,可最后还是没有回答半句,只一闪消失在了林子深处。/p
一直没有说话的二月红复杂地怔了半刻,这才靠拢过去,瞥见她越发深重的目光,只是揽住她的腰身,仔细地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心中虽有疑问两人的真正关系,但却没有问出口,只等她自愿揭晓。/p
皱着眉头的林怀瑾见他郑重其事的表情不由笑了一声,本想解释几句,可脑袋不知为何突地一疼,竟由此晃荡了两下,身体又逐渐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奇热,实在禁不住痛苦地倚在他的肩上,“红红先不提这些,我好像有点头晕。”/p
二月红听此立即摸了摸她微热的额头,触觉体温异常升高,应该是山风凉爽,又淋了雨的缘故,便顾不得其他,只慌急地带着她往山下而去。而迷迷糊糊的林怀瑾竟越发奄奄一息,趴在他的背上,眼睛几乎都不能睁开,才行到半山腰便已彻底昏迷过去。/p
“小牙,你就永远不会后悔吗?”在静雅的竹屋下,还是那抹熟悉的白衣,依旧一脸无奈地望向远处的屋舍,随之不久递给了自己一样东西。/p
林怀瑾知道自己是进入了梦境,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接过碎布包裹好的东西,随即竟直接往远处扔去,“对不起师父,我永远都不会变。”/p
说完后的她不曾逗留,毅然转身离去,独留下白衣一人,林怀瑾回头扫了扫男子的表情,没来由地替他感到惋惜与遗憾。可梦中的人却毫不停顿地跑出了竹屋,驾着一匹大马奔向了远方。/p
随着马蹄声由近及远,却是听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长啸鸡鸣,如梦初醒的林怀瑾木然了许久,这才察觉到自己已经清醒过来,回到了现实之中。/p
反应迟钝的她下意识扫了扫房间的摆设,窗前月季开,满屋荆芥香,到底是过去了多久?自己竟已身在了红府小院?/p
便也只大致思索了下,刚想翻身跃起观察时辰,却感觉到旁边的动静,不由瞥眼望去,身旁的二月红呼吸均匀,大概睡得很熟,她轻轻一笑,只是小心翼翼地挪动身躯,又把棉被盖在他的身上,下床推开了木窗。/p
月落于西,星沉霜满天,天空泛灰,白日还未赶到,不过此时此刻却格外令人神往与难忘,原来每日的黎明竟都是这样的美好、清新,惹人怜爱。/p
“清晨多风,夫人可不能再受凉了。”随之而来的二月红轻轻地靠近几分,又蒙住她的双眼,林怀瑾闻言笑容满面,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便觉得无限温暖。/p
而二月红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立于窗前闷声不语,或许只是为了静静地等待着那方太阳初升,眼见第一轮曙光倾城大地。/p
不过静默的林怀瑾沉语了半天,还是有些耐不住这无声寂静,又突然有些思念江南的美妙,“红红,你可还记得曾说过的杏花微雨?如今正是江南好风景,虽说没了杏花,但肯定是不会食言的吧。”/p
“不急,月季花开,等我们成亲之后,随处全可去。”虽说如今知晓的人都道她是红夫人,可总有人不清不楚,二月红觉得是时候堵住长沙城百姓的悠悠众口,让他们从此别再闲言碎语了。/p
正在四下张望的林怀瑾心思早已远去,因此并没有听清他的话,便是又随口催促了一句,“那还有多久?我可不想再等了。”/p
“这事本就应由夫人说了算,瑾儿若真这么急着完婚,那么明日也是可以的。”二月红被她突如其来的焦急逗乐,禁不住哑然失笑地调侃回道。/p
闻言后的林怀瑾不明所以地愣了再愣,这才清楚他所指为何事,脸颊顺势红透,却是掩饰一般地偏过头,扫过窗外映射的红色,立时指着东方,“快看,朝霞!”/p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自然是有些惘然的,上一次预备妥善的婚事好巧不巧因丫头作废,这一次不知到底如何,会不会又有什么影响接踵而至。二月红看出了她的担忧,顺势随之望去,那一片红海移动,天已大白。/p
他想,这就是他一生寻求的意义,有夫人在身边,朝朝暮暮,年年岁岁,一辈子不离不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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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后二月红便去了梨园,林怀瑾本欲同去,可却被他以生病为由,强自留了下来。她这才清楚她这回发热全是因为受了风寒,才导致低烧不退,所以服用了几副药便逐渐好转,也没其余大碍。/p
可是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她的身体她最清楚,这一次的意外患病,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嗜睡发昏时的不良状态,但大夫终究没有检查出任何异常。/p
“夫人这是青衣留下的东西,让我务必交给你。”敲门进屋的桃花步履轻微,可仍是打断了她的思绪,又立即上前把手中之物递给了她。林怀瑾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画纸后,才听她说清了其中的事。/p
因为她昏迷不醒了两天两夜,所以才对此一无所知。/p
当时他们一行人回到红府时,青衣皮肤表面不断生出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