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遇刺之事,后宫中人无不知晓,是以成元帝探望也无可厚非,在用过饭,送走了成元帝之后,玉潇然起身向青谨屋里走去。
直接推门而入,入目的不是乱七八糟的药瓶子便是各种晒干的毒虫蛇蚁,玉潇然习以为常开口便道:“谨,你怎么……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在触及到有些慌乱的青谨之际猛然一顿,上前一步,目光犀利。
“没……没做什么!”青谨似是拂了一把桌,绕过桌案,随即去推攘玉潇然,“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没事儿不要靠我的药房这么近,我这都是药引子,弄少了一个我跟你拼命!”
眼中精光一闪,玉潇然任之推攘:“好了好了,不靠近便不靠近,整天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对了,姑姑说她的伤口还是有些痛,你给她拿点止痛散吧!”
“好,你等等!”青谨不疑有他,转身向药柜走去。
玉潇然趁机身形一闪,伸手便向青谨方才偷偷盖着的地方抓去,青谨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但是哪里有玉潇然快,只听“呼啦”一声,一本书已经被玉潇然抓在了手中。
她笑得得意洋洋:“别动,你再抢,我这伤口就要撕裂了噢!”
青谨果然不再去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玉潇然并未注意,面上依旧得意之色尽显,一手抓着书一手拍了拍青谨的头:“小子,不好好学好,竟偷着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这下被师姐我抓个现形吧!我看看,你看的是什么?咦,巫蛊万千……不是那什么春宫吗……那你藏什么……什么好东西!”
青谨紧绷的身形一松,扬起一脸笑意,一把抓过玉潇然手中的药书,十分宝贝似的整了整:“看什么春宫,女人在我眼里就是一副骷髅,哪个部位我不清楚!哼!”
“是是是,你淡然你绝七情六欲你高尚!”玉潇然赔笑,而后话锋一转。紧紧盯着他,“不对,不对,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蛊毒阴险狠毒,你不屑一顾,如今你怎么想起看这个了?”
“医术博大精深,只要用得人心正就好!如今我想通了,好好深究一番,有什么奇怪的!”青谨答得顺溜。
“是吗?”玉潇然狐疑德盯着青谨,而后笃定道,“不对,你撒谎,你有事情瞒着我!”
青谨转身去捣弄身后木架上的草药:“我是大夫,看一下医书有什么好奇怪的,用得着对你撒谎!”
玉潇然上前一步:“你休要骗我,你一撒谎你的双眼就会不自觉看向右侧,师姐我看着你长大,你还想骗我!”
“拜托,是我们一起长大好吧,你不过就大我三岁而已,什么叫看着我长大!”青谨发出不满的抗议。
玉潇然一把抓住青谨:“少跟我转移话题,你肯定有事相瞒!”
“没有!”青谨答得也快。
玉潇然双目一抻:“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青谨手上动作一顿,而后偏首盯着玉潇然:“你真想知道?”
玉潇然重重点头。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青谨的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声音里也有了几分沉重无上武法。
玉潇然心中“咯噔”一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甚少见青谨如此,又想起他遮遮掩掩地藏起医书,脸色也沉了下来:“谁中了蛊毒?”
青谨看着她瞬间苍白的面颊,以及愈发用力抓紧以及手臂的手,沉吟片刻之后,三个字薄薄溢出:“你父皇!”
玉潇然脑中一懵,身形似是不稳,抓着青谨的手也松开来,连退两步,喃喃道:“怎么可能……”
一瞬间她想到了赫连明府中的苗族人,她连连摇头,怎么可能?
青谨眼明手快上去扯住玉潇然的退势:“你别急,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方才在搀扶皇上时触及到了脉搏,若想进一步确诊,还需要再把一次脉,也需要皇上的一滴血!”
玉潇然一愣,眼中突然升起一道期冀的亮光,却又如乌云遮盖般迅速消失不见,青谨的能耐她怎会不知,既然说出了口那便有了十足的把握,他如是说,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不知改何去何从,她有种茫然无措的惶恐与疲惫,她突然间很想丢下一切不管不顾地去快意潇洒,然她知道,她终是不能了,她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她有丝丝浓重的牵绊在这深宫大院……
成元帝再次来星辰殿,青谨便状似无意闯进玉潇然寝殿,开口便道:“师姐,我找着让你伤口迅速愈合的法子……咦,皇上来了,青谨给皇上请安!”
“免礼!”成元帝虚扶一把,望着青谨道,面有喜色,“青谨公子方才说,找到让伤口迅速愈合的法子了,是真的吗?”
“这……”青谨踌躇不定,似有迟疑,看了一眼旁边正盯着成元帝侧脸若有所思的玉潇然。
成元帝龙袖一挥:“怎么?有难处吗?你只管说来,只要是能让月儿迅速好起来,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倒也不是!”青谨看着成元帝迟疑开口。
“那是什么?”成元帝略一皱眉。
青谨幽幽开口:“医书有记载,身体发肤始之父母,伤筋动骨不善者,可取之至亲血液为引……”
“大胆!”庞得正率先开口,“皇上乃万金龙体,怎可随意取血!”
成元帝大手一挥,阻止了庞得正的呵斥:“你倒是出息了,朕还未开口,你倒替朕做了决定!”
庞得正身体一颤:“奴才该死,奴才一时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