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相认之后,秀姑和凤英越走越近,可巧张家的新居和刘家只隔了三条街,走动得越发勤快了,只两三日,其亲密友爱之处已经远胜旁人。她们都没有向自己丈夫坦诚自己是穿越女的意思,对于他们的疑问,二人皆以一见如故为理由糊弄之。
不想让不再卖卤味的金根媳妇继续占据妻子太多时间,张硕当机立断,将开疆和两个睡熟中的小儿子留给刚被自己接进府城的壮壮,自己则遵守诺言,带妻子去珍宝阁。
苏大嫂和满仓母子都来了,有苏大嫂在家看孩子,张硕很放心。
“壮壮再过两天就得考试了,你这样把小三小四丢给他,会不会打扰他用功?虽然说你已有了主意让咱们村子过得更好,用不着再让珠宝蒙尘于妆奁,但我仔细算了算,我的首饰数量极其惊人,很多都没上身,压根不用再买了。”对于张硕表现出来的强硬,秀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仍然热衷于给妻子买首饰,并且乐此不疲。
不过,她很欢喜,欢喜于得到自己丈夫的重视和疼惜。在不影响过日子的前提下,肯为妻子花钱的没有不是一个不是好丈夫,不是吗?
张硕听了这话,却道:“已经很久没有给你添置新首饰了,难得来府城一趟,怎么都得买一些。如今没法子都戴出来,赶明儿能了,就一天换一样地轮流戴。表弟妹戴的金步摇、金耳环、金项圈、金镯子和金镏子我瞧着都很好,又重又灿烂又显得豪阔不凡。”
这么多年,在秀姑的影响下,他还是最重视金首饰,认为妻子应该效仿金根媳妇,一进珍宝阁就让伙计拿金饰,秀姑急忙阻止。
“阿硕,你不是说想看珍宝阁里有没有翡翠吗?咱们先问问。”
张硕瞅着伙计已端放在柜台上的金饰露出一丝遗憾,依从妻子的意思,问道:“掌柜的,贵店有没有翡翠首饰?就是这样的。”他说话时,从领口内拉出大红挂绳系着的帝王绿翡翠挂件,鲜艳明媚,绿莹莹得似乎滴得出水。他佩戴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块翡翠越发晶莹剔透,荧光四射,比刚到手时好看了几分,看来翡翠果然有些门道。
掌柜的闻言,眸中精光一闪,笑着拱了拱手,道:“两位客官想买翡翠首饰?”他先看了张硕的挂件,又不自觉地看了秀姑一眼,掩住心中的惊讶。
等壮壮和满仓考完试一家子就得回家,在府城的这些日子不用担心露富惹人觊觎,除了刘家和满仓母子,其他人可不认识自己夫妻。秀姑不免起了打扮之心,四月已是暮春,她今日穿了一件银红妆缎短襦,下配一条石榴红绫裙,发髻上插着李淑人赏的翡翠簪子,腕上戴着李淑人赏的翡翠镯子,衬着白皙的皮肤,三分姿色立时化作十分,鲜艳夺目,光彩照人。
平时在家时时刻刻都得抱孩子,怕硌着娇嫩的孩子,秀姑从来不戴镯子,难得出来逛街,她就把这个翡翠镯子找了出来,横竖在翡翠并未成为流行的年代,九成人都不识货。
别人不识货,作为珍宝阁的掌柜不会,虽然没看到秀姑腕上的镯子,但看到簪子足以。
张硕一面将挂件重新塞回衣内,一面说道:“对,就是想买翡翠首饰。我们在桐城的珠宝铺子里没看到翡翠,不知道贵店里有没有?”他很乐意满足妻子独特的爱好,大不了买过翡翠后有余钱的话再顺便买几件金首饰就是。
掌柜的含笑道:“自然有,就是数量不多,而且远不如客官颈中的挂件。”
张硕一呆,脱口问道:“为何?”
掌柜的解释道:“翡翠以绿色为尊,正经的好绿翠早就进京城了,在那里能卖到千金一块,在咱们这儿有谁买?实话说吧,咱们彭城距离京城有千里之远,虽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到底比不得六朝金粉江南烟雨的fēng_liú富贵,又有穷山恶水之称,往往京城和江南已十分盛行的衣裳首饰,咱们这里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买了,传过来时也未必能接受。珍宝阁上头的总掌柜确实运了一批翡翠首饰到小店,可惜除了知府家或者来自京城在此地就任的官宦人家等极少数外,余者大户人家并不以翡翠为美,多是选择珍珠宝石玛瑙赤金一类,便是官宦人家也没几个看中这些不是极品的翡翠,因此很是卖不出去。客官如果想买,小店只收本钱。”
张硕听完,笑道:“掌柜的,你前头那些话我相信,确实在咱们这里听都没听过翡翠首饰。但是你后边这几句话我可不大信,珍宝阁遍布大江南北,如果贵店卖给我们的翡翠真的只收本钱,那还做什么生意?平常我就当做生意的说以本钱卖给我云云都是谎话。”
秀姑在一旁点头,她相信,做生意的绝对不会亏本,只要卖出去的货,九成九都是有利润的,只是利润有高低罢了,所以本钱卖的话就是一个笑话。
掌柜的笑道:“客官深谙经商之道,佩服,佩服。”
说到这里,他正色道:“小店怎么说都是百年老店,向来童叟无欺,卖出去的首饰从来不给客官压价的机会,用不着哄骗客官。这些翡翠首饰积压了不少时间,再卖不出去,小老儿就不好交差了,好在翡翠并不被当地很多人接受,本钱卖掉亦不为过。当然,本钱包括买石头的钱、雕刻的工钱、运输的费用等等,小店只是没有加价赚取利润,的确不会亏本。”
张硕和秀姑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便要看看翡翠首饰的成色。
掌柜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