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不懂玉石,侧身让秀姑自己掌眼。
秀姑先将二十来个锦盒里的翡翠都看了一遍,然后目光落在一个锦盒内,这个锦盒里放着一个翡翠镯子,她拿在手里托着,却见镯子是无色透明的底子,细腻莹润,通透无暇,看不见一丝颗粒结构,宛如前世的玻璃一样,透过镯子可见掌心的纹路,而且镯子整圈布满了分布均匀颜色一致的浓阳绿飘花,色正花活,呈现一种明亮的鲜艳,散发着冷冷的荧光。
在旁边的一个锦盒里,也有这么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忽略飘花的形状,几乎是一模一样。应该说,这两只镯子是一对,为了避免相互碰撞,分开放在两个锦盒里。
这样的镯子,属玻璃种,不比银珠挑走的那对飘花镯子逊色。
掌柜的赞道:“娘子的眼光可真好,这是小店翡翠里最好的一对镯子了,按照太、祖皇帝的说法,应是老坑玻璃种飘花。虽然我一直不太明白,西南小国礼出产翡翠的矿山一直是那几个,为何非得冠以老坑之称,大概以后会有新的矿山会叫新坑吧。”
秀姑抿嘴笑了笑,低头检查镯子,尺寸应该比自己戴的镯子大了一点,可以戴。她当然不会告诉掌柜在自己前世,翡翠行业确实有新坑老坑之说。老坑开采出来的上等翡翠质地紧密细腻,肉眼看不到颗粒感,而新坑翡翠则是质地疏松,很轻易就能看到翡翠粗大的颗粒结构,后者很容易变种,失去翡翠应有的美丽和光泽,老坑里也同样会出现这种低档翡翠。
张硕也觉得很好看,道:“怎么样?喜欢的话就买。”
秀姑确实很喜欢,她对翡翠天生就有一种狂热的喜爱,笑问掌柜的道:“掌柜的,你可是说了本钱卖给我们,直接说个实在价。”
掌柜的忙道:“实话说吧,这样的镯子在京城一只就能卖三四百两。没法子,因太、祖皇帝特别钟爱并且经常赏赐给后宫嫔妃,许多公主郡主并诰命夫人都以翡翠为美,尤其是满绿的翡翠,绿飘花倒是便宜不少,蓝飘花或者不带颜色的玻璃种翡翠手镯更便宜,不带颜色的甚至不如金子贵,小店也有这样的翡翠。如果赚取利润的话,这样的镯子在咱们彭城一只定价二百两。我既然说本钱卖给两位客官,自然并非诳语,二百两一对,客官喜欢就拿去。”
二百两一对?大大地出乎了秀姑的意料,眼里多了一丝喜色。她很清楚这时候的翡翠较为便宜乃因推行不过数十年,始终不如软玉备受世人喜爱。假以时日,翡翠的开采艰难以及不再生的矿石减少会令其价格日益高涨,就好像自己所在的前世一样。
此时不买,更待何时?
张硕见状就知道她喜欢了,而且他也相信秀姑从前说过关于翡翠的行情,一面让她继续挑选喜爱的翡翠,一面东拉西扯地跟掌柜的讲价,硬是将这对镯子砍到了一百八十八两。
与此同时,秀姑豪气地挑了一对玻璃种飘蓝花的镯子,价值六十两,一对半圈阳绿半圈淡绿底子的冰种镯子价值一百两,一对玻璃种满圈淡绿色的镯子价值七十两,一件冰种满阳绿的葫芦挂件价值四十两,一件玻璃种飘阳绿花的鹦鹉挂件价值三十两,一件同样玻璃种飘阳绿花的如意挂件价值三十二两,一个金镶玻璃种满阳绿的戒指价值五十两,一对同样是金镶玻璃种满阳绿的耳环价值六十两,三四件玻璃种淡绿色的挂件总共三十两。
玻璃种满绿级别的镯子挂件珍宝阁压根没有,更别说帝王绿祖母绿或者龙石种翡翠了。
秀姑发现在翡翠上太、祖皇帝功不可没,前世属于清代的翡翠,抛光工艺其实不如现代,但是在这里则不同,无论是图案、雕工还是抛光工艺,都和现代相差无几。
最后秀姑又从掌柜起先没拿出来后来又拿出来的翡翠中挑了一对价值二十两的玻璃种无色起光镯子,两件同样质地大约是镯芯料雕刻出来的挂件总价值六两,两件玻璃种飘蓝花的挂件总价值十六两。相对于生活在天价翡翠年代的秀姑来讲,这些简直是白菜价。
算完账,张硕掏出金子付账。
为了方便藏匿并携带,好买大宗东西,张家和从前一样,仍旧把银钱统统兑换成金子。
做成这么大的一笔生意,解决了一部分积压的翡翠,掌柜全程笑容满面,虽然没有给他们抹去零头,但是却主动送了一串玻璃种飘阳绿花的十八子手串。
看了看找回来的余钱,也就二十几两银子了,张硕无奈打消了买金首饰的念头。
离去前,秀姑忍不住对掌柜的叮嘱道:“掌柜的,赶明儿如果有更好的翡翠,就先给我们留着,打发人去周记卤肉店跟刘家娘子说一声,刘家娘子自然会捎信给我。”她不太懂经商之道,也没本事做生意,只好投机取巧了,她的私房钱足足的。
闻听此言,对方满口答应,笑道:“容易,我这里不好卖,隔壁府城店里的翡翠一样不好卖,比我这还不如呢,如果客官和娘子有意,过两日我就派人去拿过来。”
张硕想了想,道:“等府试考完了,我们再过来。”
夫妻俩满载而归,回到家里,见秀姑拿着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