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其他嫔妃求之不得的事,此刻对于屿筝,竟似是五雷轰顶。谨德却也不再多言,只带着小顺子退出了邀月轩,自是往紫宸殿复命去了。
屿筝瘫坐在榻上,心神恍惚。遥羽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说的不错,可屿筝也并非全然无觉。今日无论是蓉嫔的出现也好,屿璃在玲珑阁大闹也罢,甚至是皇上突如其来的着封,都让她觉得太过巧合和诡异。
在玲珑阁的时候,皇上的脸上何曾过分毫“瞧上她”的意思,可谁又能料想到,少许时辰前,她还是在玉水阁清扫的宫婢,而此刻却身处邀月轩,成了位小主。
一想到的玉水阁,屿筝的心不免微微悬起。王爷的悲痛牵扯着她的心,可一想到被王爷揽入怀中的一瞬,屿筝又不免红了脸颊。
就在红晕微微泛上脸颊的一瞬,屿筝心里忽然一惊。玉水阁!难道谨德遣她去玉水阁并非是看上去那般简单?!如果是这样,那么发生在玉水阁的一切……屿筝无端心慌了起来,可皇上为何要让谨德带自己往玉水阁行去?难道是入宫时,王爷打点孙公公和林姑姑的事被皇上察觉?
想到这里,屿筝心中一片烦乱。一侧的芷宛见她心绪不宁的模样,只轻声唤道:“小主,你在想什么?”
“无事……”屿筝看向芷宛,淡淡一笑,随即又道:“不如你随我去逸和轩瞧瞧……”
当芷宛搀扶着屿筝行至逸和轩的时候,尉香盈正坐在暖阁内绣花,屋内有些寒凉,宫婢抱了锦被盖在尉香盈的腿上:螅倚着木阁打起盹来。
屿筝进入,看着冷冷清清的逸和轩不免轻声叹了一口气,不料惊动了尉香盈。但见她回眸一瞥,便急急起身道:“筝姐姐怎么来了?”
“你……认得我?”屿筝略显得惊讶。
只见尉香盈莞尔一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合阖殿中,筝姐姐虽被宸顺常算计,只得了一个平日里不曾见过的木笛,可是姐姐毫不生怯,神态自若,所以才会对姐姐记忆深刻……”
宸顺常?屿筝微微一怔,随即便知道尉香盈口中的宸顺常正是屡屡给自己难堪的江婉宸。
“那东西唤作筚篥。好在我曾听过有人吹奏一曲,才不至全然丢了颜面。至于神态自若,便更是谈不上了……”屿筝淡淡一笑。
相视一笑,便拉近了二人距离,待尉香盈让了屿筝落座,屿筝便瞧见尉香盈绣着的正是一副双蝶图,心中不免生了几分亲近道:“盈姐姐也喜欢蝴蝶?”
尉香盈娇然一笑:“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不料,一侧候着的芷宛忽然抢白道:“小主,听说皇上最喜欢蝴蝶的图样了。淳仪皇贵妃在世的时候,少不得绣了各种各样的蝴蝶,时常得了皇上夸赞。这日子久了,各宫的娘娘们也都绣起了蝴蝶……”
芷宛这番抢白后,尉香盈的脸变幻不定,红一阵白一阵,屿筝知道芷宛这话戳到了尉香盈的痛处,她入宫之后,只封了美人,似是并不受皇上宠爱。如今芷宛这么一说,倒像是在摆明她是为了争宠。
屿筝见状,忙沉了脸低声喝止道:“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听来的,日后不许再这般口无遮拦的乱说了!”
“是……”芷宛低低应了一声,便退到了一侧。
尉香盈见状急忙道:“筝姐姐不必生气,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因为淳怡皇贵妃的关系,皇上的确喜欢蝴蝶的纹样。宫里的小主们,无非是想着如何讨皇上欢心,我自是也不例外。有了皇上的宠爱才有一切,投其所好也是情理之中。”
屿筝看向尉香盈微微一笑,便道:“如此说来,皇上的确很是宠爱这位淳怡皇贵妃?”
尉香盈点点头:“的确如此,筝姐姐有所不知,听闻琴月轩的璃贵人与淳怡皇贵妃有几分相似,一曲飞梅琴,便让皇上称赞不已……短短时日内,便从良媛晋为贵人。”
屿筝听着,面上虽浅浅含笑,心里却冷嗤一声,屿璃与雪儿姐姐有几分相像?真是天大的笑话,她连雪儿姐姐的十分之一也不及得,皇上又怎会连连称赞?想到这儿,屿筝不免怀疑起帝王的真心来……
“盈姐姐,日后还需你多多提点。若是得空,也常来邀月轩走动走动……”屿筝缓缓说道。
尉香盈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那是自然,筝妹妹不嫌我叨扰才是……”
从尉香盈的逸和轩行出,屿筝的心思又沉重了几许。入宫短短时日内,她所知道的一切,像是谜团一样越缠越紧。而今皇上对于淳仪皇贵妃的心意,亦让她生了疑。
既然屿璃是因为与淳仪皇贵妃有几分相似才晋封了贵人,可若皇上当真深爱着淳仪皇贵妃,便该知她二人之间全然是天壤之别。
屿筝不知道,皇上是有意寻了理由晋封了屿璃,还是说,他对雪儿姐姐的心思全然是假,若是这样,那或许与王爷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多日来的忧思让屿筝脑袋沉重,回到邀月轩后便倚在榻上昏昏而睡。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颜冰与雪儿盈盈立于一片花丛中,她匆匆走上前去,却见雪儿姐姐已消失不见,而颜冰的脸竟然成了王爷那微醺的面容,但见他伸出手将自己轻轻一拽,便拥入怀中。
屿筝在急促的心跳中,抬头看去,却见眼前男子面目模糊,只依稀看得清他发上的金冠,金纱罩上的双龙戏珠栩栩如生。虽然精致,却看得屿筝窒息。慌忙朝后退去,却被箍的更紧,耳畔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