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权谋算计,结党营私,凌子岺武功独步武林又一手掌控着皇宫最隐秘的暗卫,顾北煦手握大渊国七成兵权,两个人要是合谋什么,他的皇位岂不岌岌可危?
思及此处,顾赫言的眼神骤然变冷:“你和镇北王什么关系?”
凌子岺皱了下眉头,丹田疼痛翻搅的她耳边只有杂乱的嘶鳴声,并未听清顾赫言说了什么,只是将手缓缓覆上小腹处隔着衣料按了按。
凌子岺想要说话,却又怕一开口泄了气再压不住眼前泛起的团团黑雾。
“说,你和安星喆,顾北煦,什么关系?”下一刻,顾赫言蓦然上前攥住凌子岺的手腕,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子岺压低声音逼问道。
凌子岺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去挣扎,她怀孕的事情不想让顾赫言知道。伴随着胸口一阵绞痛,喉头又漫上一股腥甜。
“放开!”凌子岺使了力气重重甩脱顾赫言的钳制,冷声道:“顾赫言,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白芨菘蓝也是你的师弟,就因为我要退出暗卫,你就这么作践他们,你太狠了,太让我失望了……”
“所以呢?你为了两个师弟,打伤了药王谷一百多个师弟,还挑断两个人的手脚筋至其终生残废,毅然决然叛出药王谷……你现在告诉我,我心狠,我心狠是跟谁学的?”
顾赫言的一番话如钉子般戳进凌子岺的心里,她突然觉得很讽刺,她心狠?她这些年疯魔一般将自己练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又是为了谁?
原来,一切都是……
凌子岺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绝望,她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感情原来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原来感情里一味的付出感动的真的只有自己。幸好,幸好……
凌子岺自嘲般地轻轻摇了摇头,“好,我心狠,所以,你可以走了。”
顾赫言被直接无视,顿时气恼心塞:“你什么意思?我都亲自来找你了,你还要怎样?闹脾气也要有限度?你看看你,才离开几天就把自己折腾的瘦了一大圈。现在你立刻跟我回京都,宫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回去直接晋贵妃位……”
凌子岺挑眉不觉好笑:“贵妃?”
顾赫言脸色不愉,生硬道:“你若凭本事杀得了皇后,制得住相国宰辅一门,皇后的位子就给你坐。”
凌子岺惊诧,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赫言,“你的皇后与你十年结发之情,为你生儿育女在你眼里还真是廉价?是不是哪一天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也会这么对我?”
顾赫言皱眉:“你是我师姐,师门手足之情怎么能跟她比。”
凌子岺冷笑:“那我还真是荣幸。”
顾赫言受不了凌子岺说话阴阳怪气的模样,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软了声音劝道:“师姐,你别跟我置气了,天快亮了,我们走吧。”
凌子岺笑了笑:“皇上慢走,我就不送了。”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我不跟你回去,听清楚,我已经离开药王谷,退出暗卫了。以后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别再来找我,也别再喊我师姐了。我没有跟谁置气,只是突然想通了,我们不合适,一别两宽,好聚好散……”
“凌子岺!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非走不可?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说过要永远护着我的……”
“对不起,你就当我……食言了吧。”
“呵呵……呵呵……你是移情别恋爱上别人了吧?走的的这么痛快,离开的这么决绝,说不要就不要了,是安王还是北王啊?”
“顾赫言!注意你的言辞!”
“我注意言辞,你怎么不注意行为?哦……我明白了,是北王对不对?原来你已经找好下家了,还是说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就等着……”
啪!
凌子岺狠狠抽了顾赫言一巴掌!
“滚!”
凌子岺眼底发红,耳畔一阵阵的嘶鸣声,只感到浑身气血翻涌,手脚瞬间麻痹,压了半天的内伤再也控不住,登时喷出一大口鲜血。
顾赫言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接住凌子岺重心不稳踉跄的身形,将脱了力的人揽在臂弯:“师姐!”
凌子岺单薄的身子在顾赫言怀里弓着背呛咳着,不断的有血线从她嘴里涌出来,惨淡的脸色再无往日的神韵,一双明媚的桃花眼也失了灵魂眸子空洞。
“师姐!”
顾赫言谎乱中去摸凌子岺的脉门,他想知道她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吐血?谁知刚碰到凌子岺的手腕,就被她一把挥开。
“师姐!”顾赫言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这一声正好被外面上楼梯的顾北煦听见,原本在医馆他见凌子岺脸色难看就不放心,终于熬到菘蓝的伤势处理完,匆忙交代那大夫几句就赶紧回来了。谁知刚上楼梯就听见凌子岺的房间里传出不断咳嗽夹杂担忧焦急的声音。
顾北煦猛地推开门,入目是凌子岺跌坐在地上,掩着口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鲜血细细缕缕从指缝里流出来,一旁呆滞着一个男人……赫然是大渊的皇帝。
顾不上许多,顾北煦连忙奔过去附身将凌子岺托抱起来放到软榻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掌迅速抵上凌子岺的后心,将温热的内力缓缓灌注过去。
呛咳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凌子岺嘴角带血,倦极了似得半阖着眼,恹恹地靠在顾北煦身上。
“她怎么了?”顾赫言从方才的状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