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的蕊意没有说话,她只是红了眼眶,木然地站在那里,绝望地看着曾经与自己海誓山盟、许诺恩爱白头的九渊,心痛如刀绞。
她不敢去追问,因为,当那个残忍的真相到来之时,她怕自己会无法承受。
蕊意脸上的笑容早已经僵硬,身子摇摇欲坠。而身为父亲的魔尊祁连更加不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在大婚之时遭受如此侮辱,当即便暴怒,起身怒吼道:
“大胆,九渊,你可知道,你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到底是谁?本尊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个本尊一个解释,否则——”
魔尊发如此大的脾气,自然是因为在整个六界前来贺礼之人面前受了侮辱,他说话的时候威压四散开,整个大殿之中瞬间便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这一次,九渊还没有说话,容月就像宣誓主权一般握住了他的手,十分胆大张狂对着那魔尊道:
“不用他解释,我来说,万年前,我,容月,救过夜冥君九渊,当时我们已经互许终身。只是当时因为一些事我们被迫分离,万年后,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到他完成当初的承诺。”
“所以,还请蕊意公主放手成全我们!”
容月并非无畏无惧,她只是笃定了九渊不会伤害她。
万年前的那段过往,于九渊而言,是永远无法忘怀的,就算是他怀疑自己的目的,也依旧会在当下选择护住她。
而这,便是如今她可以依仗的资本,这毕竟是她,这里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情节,她都了如指掌。
所以,她必须掌握主动权,彻底毁掉这一场奠定了小说基础的大婚。
只有这样,接下来的计划才能实施下去,为了完成任务返回现实世界,她也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名誉,大干一场了!
魔尊听了这一番话,简直想要将台下这一对“狗男女”直接打到魂飞魄散。
毕竟,他最宠爱的女儿被如此羞辱,这口气,他怎么能够咽得下?
大殿中前来观礼的人再次被刷新了三观,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偏偏那位正主——
魔界最负盛名且行事极为杀伐果断的夜冥君还无动于衷,甚至于当着新婚妻子和魔尊的面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这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曾经不可一世的夜冥君和这位前来抢婚的少女情意匪浅了。
原来,所谓的和魔界公主恩爱幸福的,不过是一个弥天大谎!
魔尊祁连已经忍不了九渊如此做派了,他暴跳如雷起来,直接就要出手,手中魔刀带着劈天盖地之力,瞬间朝着那还紧紧牵着手的一对人劈了下去,怒吼道:
“九渊,本尊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待阿意,却不曾料到你从头到尾都是谎言,今日就算是看在你过往的功劳之上,本尊也留你不得了,这代价,你要付!”
那一刻,饶是口口声声说着那样胆大妄为之话的容月,手心也不由得紧张到出了汗。
她虽然写下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大场面,可是身在其中,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切,她焉能不怕?
这里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仙侠世界,她一个菜鸟,纵然开了金手指,可猛地代入进去,却依旧有些胆战心惊。
九渊感觉到了容月心中的恐惧,哪怕那一刻他不能确认容月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但鬼使神差的,他不想松开她的手。
他怕,一旦放手,便永远无法再挽回。
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既然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必要再虚与委蛇下去了,是时候该摊牌了!
于是乎,就在众人想要知道一直默不作声的九渊准备如何做的时候,作为这场婚礼的另外一个主角终于忍不下去这一场闹剧了,她突然间冲上前,尖叫着大喊了一声迫使几乎已经痛下杀手的魔尊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够了,父君,接下来的事,我来做。”
那一刻,从未经受过什么挫折和伤痛的女子抬起头看着将她疼爱到了骨子里的父君,扑通一声跪在了十分愠怒的魔尊面前,满脸泪痕地开口恳求道:
“父君,今日他九渊辱我,伤我,皆是他之过错,女儿怨他、恨他,却并不想让他死。”
“当初是女儿瞎了眼看上了他这样一个满口谎言、薄情寡义之人,但夜冥君为魔界所立之功,魔界需念,无论是他犯下何等罪过,都罪不至死。”
“魔界,需要夜冥君,请父君莫要为了女儿而误了整个魔界的未来,这罪过,女儿承受不起!”
事实上,这一番话,从蕊意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连容月都不由得惊叹不已。
果然是她笔下的女主角,敢爱敢恨,人设好到爆表,不论是私心还是公心,这一番话说来都全部涵盖,自然也避免了她深爱的两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这也是在给盛怒之下的魔尊一个台阶下,因为万年来,夜冥君之名响彻整个四海八荒,几乎已经成为了魔界的战神,若是真的动了他,那只会令整个魔界动荡,陷入到乱局之中。
蕊意虽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可是她不傻,这其中利害,她还是分得清楚的,不论是为了自己心中无法放下的挚爱,还是为了整个魔界的大局,她都必须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魔尊的确是被气得一时间冲昏了头脑,这些年九渊在魔界的地位和权势甚至于隐隐都超过了他这个魔尊。
他